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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文章从定义、学科定位、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学科价值等方面对医学社会史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作者认为:医学社会史是从社会史的角度,运用多学科的研究方法,通过对历史上人们医药活动的考察来认识社会(文化)的形态及其变迁的历史学分支学科;其研究对象包括历史上人们医药活动的共时性结构和历时性变迁;其研究方法要求做到传统史学方法现代化,西方史学方法本土化以及其他学科方法史学化;从学科价值上看,医学社会史的研究不仅可以丰富社会史的内涵,而且可以促使史学工作者重新审视历史学的对象和价值。
A Theoretical Guidance Concerning the Social History of Medicine
Key Words: medicine; social history; social history of medicine
Abstract: The article states the author’s opinions on the social history of medicine in the light of its definition, researching targets and approaches, as well as subject values and subject situation. As a result, the author holds the belief that social history of medicine is a branch of history which applies cross-discipline researching methods to the studies of human medical activities ever since, hence, recognizes the social structure and its vicissitudes. From the angle of social history, this subject probes the medical activities from the prehistoric period till the present time. Its researching targets encompass the co-existing structures and changes in medical activities for all different periods of history. As for researching approaches, the combination of traditional means’ modernization and western ways’ civilization are required. Considering its subject values, not only can this research enrich the connotation of social history, but stimulate the historians to reconsider the targets and significance of history.
医学社会史是20世纪初以来的“新史学”向纵深发展而产生的一门社会史分支学科。在整个社会史大家族中,它可以说是较年轻且影响较小的成员,以至于在一些中国社会史学术回顾中几乎被忽略。①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医学社会史是一门无足轻重的学科,也并不意味着它的研究没有取得多大进展。事实上,医学社会史是最贴近大众的历史,它不仅关注大众的生命健康,而且关注大众的社会生活,是最能解释人类本质属性(生物性与社会性统一)的历史,因而它理应从社会史的边缘渐入社会史的中心。正是基于它的重要地位和潜在价值,一些学者早在上个世纪后期就涉足该领域,并取得了一些开创性的成果。②当然,这离医学社会史学科的成熟还有较大距离。从理论上看,还没有形成完整的医学社会史理论体系,比如什么是医学社会史,其学科定位在哪,其研究对象是什么,采用什么研究方法,其价值何在等问题,史学界至今仍无定论;从实践上看,医学社会史的研究成果也是寥若晨星,且研究取向多陷入偏狭。正如冯尔康所言:“像人群生命史,处于试着做的态度,往哪里做,怎么做,都还在摸索之中。” [1](p93)这里的“人群生命史”可以看作是“医学社会史”相近的一种表达。这些问题正是制约医学社会史研究向纵深发展的障碍,也是医学社会史未能在社会史领域取得应有地位的根源。因此,从学科(历史)哲学的高度对这些问题进行理论思考是十分必要的。
一、医学社会史的定义
近年来史学界虽然频繁使用“医学社会史”之类的话语,但关于医学社会史的定义却没有明确的定论。究其原因有二:一则因为作为分支学科的医学社会史在其母学科“社会史”的定义仍有争议的情况下,③是很难有明确的定义的;二则因为长期以来关于医学的历史解释几乎被传统的纯技术层面的医学史所代替,人们很少从社会史的角度来解释医学活动或医学现象,因而没有明确的医学社会史的定义也在情理之中。
可喜的是,目前中国社会史研究的繁盛和越来越多的学者从社会史的角度来考察人类的医学活动或医学现象,不仅为弄清医学社会史的基本理论问题提出了迫切要求,而且也为之提供了现实可能性。一些学者已开始用社会史的一般理论和方法来建构医学社会史的理论框架。例如,余新忠博士就试图给“疾病医疗社会史”下一明确的定义。他指出“它应是指从社会史的视角探讨历史上疾病、医疗及相关问题的分支学科,是中国社会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显然易见,这一研究关注的不是技术本身,而是将疾病医疗作为一个切入点,藉此来考察社会文化的变迁,因此它应该主要由历史学者承担。”[2](p97)这可以说是迄今为止国内学者关于医学社会史较成熟的理论思考。然而,余文并没有把医学活动或医学现象整体地纳入到社会史的视野之中。从研究的切入点看,他选择的是人类医学活动或医学现象中最普遍最直观的“疾病”及“医疗”;在纷繁的疾病中,他选择的又是最普遍最有广泛社会影响的传染病:“瘟疫”。事实上,医学除了疾病及医疗以外还有更重要的内涵,疾病除了瘟疫以外还有更复杂的体现,所以如果把“疾病医疗社会史”等同于“医学社会史”,就略嫌偏狭。这也正说明了医学社会史的理论建构任重而道远。此外,杨念群、张大庆等学者也对医学社会史进行过理论探讨。杨念群通过揭示在西方医疗体系渗透下产生的卫生实验区对北京社区控制力和人们生死观念转变的影响,把一个纯粹的医学史问题转换成一个医学社会史问题。作为医学出身的学者张大庆却没有囿于传统医学史“由医生为医生所写的关于医生的事”(By doctors about doctors for doctors)的编撰模式,而是努力从社会因素入手来考察人类过去的医学活动或医学现象。他把医学社会史理解为“研究医学活动中医生和病人及其境遇”,研究“生与死、健康与疾病的观念及演化”,“更多以问题为导向,更多地开展跨学科研究” [3](p37)等。以上学者的努力都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医学社会史的理论建构。
在学科的理论建构中,弄清概念及定义是最基础的工作。关于医学社会史的概念,目前史学界也有多种表达,如身体史、疾病史、疾疫社会史、疾病医疗社会史、生命医疗史、人群生命史等。④这些概念所包含的内容无疑都属于医学社会史研究的范畴,但是,它们并不一定都能代表医学社会史的全部,因此需要有一个包含上述诸方面的更全面更抽象的概念作为该学科的名称。通过比较各相关概念发现,“医学社会史”是这一学科领域最具概括性的概念,因为“医学活动”几乎包括了人们认识和干预人的身体及生命过程的全部活动。
在对医学社会史的定义进行阐述之前,还必须弄清“医药活动”、“社会”、“医药社会活动”、“医学”、“社会学”、“医学社会学”、“医学史”、“社会史”、“医学社会史”这几个与之相关的概念及其相互关系。这些概念可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包括“医药活动”、“社会”、“医药社会活动”,这是客观存在社会活动以及在活动中体现的各种关系。关于“社会”,按照的观点,是指人们相互交往的产物,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4](p27)也就是说,社会是指在人们生产和生活的交往过程中产生的各种关系。“医药活动”是指保护和加强人类健康、预防和治疗疾病的科学知识体系和实践活动,[5](p23)是人们生产和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医药活动以及在其中产生的各种关系也就构成了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部分可以命名为“医药社会活动”及“医药社会关系”。第二个层次包括“医学”、“社会学”、“医学社会学”,这是根据不同研究对象分类的学科。关于“社会学”,可简单认为是以社会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即“通过人们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行为来研究社会的结构、功能、发生、发展规律的一门综合性的社会科学”[4](p5)。而“医学”则是以“医药活动”(包括主体、客体、工具及手段)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医学社会学”是以“医学中的社会学问题和社会学中的医学问题”[6](p1)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即研究医药活动中的各种社会关系以及医药活动与其他社会活动之间的关系的科学。因此,医学社会学是社会学的重要分支学科。第三个层次包括“医学史”、“社会史”、“医学社会史”,这是与上述学科相对应的历史学科。无论是社会学、医学,还是医学社会学,都是以研究共时性的社会活动及社会关系的科学,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研究历时性的社会活动及社会关系,那就属于社会史、医学史及医学社会史研究的范畴了,它们不仅关注社会活动及社会关系在某一历史时期的静态表现而且关注其历时性的动态变迁。上述概念及相互关系可用下图表示:
(医药)社会活动及社会关系(医学)社会学(医学)社会史
在纵观医学社会史研究成果以及分析医学社会史相关概念的基础上,结合本人自身的理解,对医学社会史的定义作一个尝试性的解释:医学社会史,是从社会史的角度,运用多学科的研究方法,通过对历史上人们医药活动的考察来认识社会(文化)的形态及其变迁的学科,是历史学的分支学科。它的研究范围涉及历史上人们认识和干预人的身体及生命过程的一切社会活动和社会关系,包括“认识”和“实践”两个范畴,包括“技术”、“制度”和“观念”三个层次。
二、医学社会史的学科定位
从理论上讲,弄清了医学社会史的定义也就明确了其学科定位。即医学社会史首先是历史,其次是社会史,再其次是医学社会史。然而,要清晰地描绘医学社会史的准确位置并非如此简单,因为历史学科发展至今已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体系,各分支学科相互交错渗透,很难给某一学科准确的定位并划清与其他学科的界限。葛剑雄、周筱赟曾试图从时间系列、空间系列、内容系列、人物系列、另类历史等几个方面将当今历史学科进行分类,[7](p77)基本上囊括了历史学科的大多数成员,为人们解析历史学科提供了一种范式。受这一范式的启示,我们不妨根据历史的“时间、空间、人物活动”三大要素把各历史分支学科置于一个简单的三维笛卡尔坐标之中来分析。以时间为纵轴,以空间为横轴,以人物活动为立轴。从时间序列考察历史,可分为通史、断代(阶段)史;从空间分布考察历史,可分为世界史、国别(地区)史;从人物活动考察历史,可分为总体史、专门史。在上述三维中,人物活动是核心,时间和空间只是人物活动的特定环境。正如汤因比所言“作为历史研究对象的可以说明问题的单位,不是民族(国家),也不是时代,而应该是一个社会”[8](p2)。柯林武德也指出:“历史学要弄明白的是哪一类事物呢?我的答案是res gestae[活动事迹]:即人类在过去的所作所为”[9](p19)。所以,我们可以只依据“人类活动”这一历史研究的核心内容来更为简单地把历史划分为总体史和专门史两类,而时间与空间只是作为“历史”的限制性定语。以“中国通史”、“明清江南经济史”为例,从时间上看,前者是通史,后者是断代史;从空间上看,前者是国家史,后者是区域史;从内容上看,前者是总体史,后者是专门史。故任何历史都不外乎是总体史或者专门史,其区别只是不同时空限定而已。⑤
要为医学社会史准确定位,还不得不对社会史有较准确的理解。社会史是专门史还是总体史?目前史学界仍存争议。争论的焦点在于对“社会”两字的不同理解。“社会”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因此社会史也有广义社会史和狭义社会史之别。广义的社会史应该是以人的一切活动为研究对象,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就是如前所述的总体史;狭义的社会史是以除了人的政治活动、经济活动、文化活动以外的其他社会活动为研究对象,⑥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就是如前所述的专门史。作为医学社会史的母学科的社会史,应当是专门史范畴的社会史,因为医学社会史研究的对象只是与“医”有关的特殊的人类活动。
如果把社会学研究的对象置于历史视野中就变成了社会史研究的对象。同样,如果把医学社会活动及医学社会关系置于历史视野中也就变成了医学社会史研究的对象,它们是社会史研究对象中的特殊部分,故医学社会史就是社会史的一个分支学科。需要指出的是,虽然社会史存在广义社会史和狭义社会史之争,但医学社会史却不存在“广义医学社会史”与“狭义医学社会史”之别。历史上所有与人的“生老病死”有关的社会活动及社会关系都应当属于医学社会史研究的范畴。当然,由于“医学”既不属于政治范畴,也不属于经济范畴,而是属于狭义的社会或文化范畴,所以医学社会史应当归属于狭义社会史,是狭义社会史的一个分支学科。
至此,通过向上“寻宗问祖”终于找到了医学社会史在历史学科体系中的位置。然而,对医学社会史的学科定位还必须有一个向下的“追波逐流”的过程。医学社会史由于自身研究对象的复杂性,也可继续离析为若干子学科。如果考虑时间因素,医学社会史可分为古代医学社会史、近代医学社会史等;如果考虑空间因素,医学社会史可分为世界医学社会史、中国医学社会史等;如果把与人的“生老病死”有关的“人物活动”再进一步分解,医学社会史又可分为疾病医疗社会史、预防保障社会史、医学教育科研史、医药卫生制度史、健康疾病及生死观念史等。
参考文献:
[1]冯尔康.社会史研究的探索精神与开放的研究领域[A].周积明、宋德金.中国社会史论(上卷)[C].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
[2]余新忠.关注生命——海峡两岸兴起疾病医疗社会史研究[J].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1,(3).
[3]张大庆.医学编史学:问题与方法[J].医学与哲学,1999,(11).
[4]《社会学概论》编写组.社会学概论[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4.
[5]胡怀明.社会医学[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1998.
[6][美]H·P·恰范特、蔡勇美、[中]刘宗秀、阮芳赋.医学社会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
[7]葛剑雄、周筱赟.历史学是什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8][英]阿诺尔德·汤因比.历史研究[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
[9][英]柯林武德著.历史的观念(节选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①例如赵世瑜、邓庆平在《二十世纪中国社会史研究的回顾与思考》(《历史研究》,2001年第6期)中以“问题意识”为出发点,从学术思想史的高度,对20世纪中国社会史研究做了细致的爬梳。该文以时间(代)为经,以重点问题、研究者及其成果为纬,描绘了一幅20世纪中国社会史研究的长卷,然而,通览长卷却未发现一点有关医学社会史的“墨迹”。又如常建华在《20世纪中国社会史研究》(周积明、宋德金主编《中国社会史论》,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1版)中勾勒了20世纪中国社会史研究从模糊、宏观到清晰、微观的发展历程,并检讨了中国社会史“兴起、停滞、复兴”各个时期的研究概况。该文叙述了复兴阶段的“新社会史”在外延(深入)式发展中产生的诸多研究领域,提及社会生活“衣食住行”诸领域,但与人的“生老病死”有关的医学社会史的研究却只字未提。再如郭松义在《中国社会史研究五十年》(《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4期)中重点对80年代以来社会史“复兴”阶段中国社会史研究的特点、复兴的动因等问题作了定性、定量分析,但该文也仅在探讨社会史研究方法时提及“医学”及疾病、死亡等有关生命的字眼。上述关于中国社会史的学术回顾,都可谓史学界关于中国20世纪社会研究回顾的权威之作,然而其中却没有给“医学社会史”这一新成员予以适当的位置,这足以说明医学社会史在史学界还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② 在西方,医学社会史的研究起步较早且成果较丰。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有了专门的学术机构:医学社会史学会(The Society for the Social History of Medicine),在这个学会的支持下又由Oxford University Press出版了专门的医学社会史杂志(Social History of Medicine),并涌现了大批杰出的医学社会史研究者,如罗伊.波特(Roy Porter)、克里斯托弗.劳伦斯(Cristopher Lawrence)、约翰.皮克斯通(John Pickstone)、威廉.拜纳姆(William Bynum)、罗杰.库特(Roger Cooter)等。国内的医学社会史研究,虽然在80年代以后才逐步兴起,但也取得了许多引人注目的成果。详细情况可参阅南开大学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余新忠的《中国疾病、医疗史探索的过去、现实与可能》(《历史研究》,2003年第4期)、《关注生命——海峡两岸兴起疾病医疗社会史研究》(《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1年第3期),其博士论文《清代江南的瘟疫与社会》(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1月第1版)也是这一领域具有开创性的典范之作。当然余新忠关于中国医学社会史研究的综述并没有穷尽国内所有的研究者及其研究成果,其实北京大学医学史研究中心的张大庆和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的杨念群等在我国医学社会史研究领域所作出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除上述学术重镇以外,全国各院校和研究机构也有一大批医学社会史的学者,他们的工作对中国医学社会史的兴起与发展也产生了或大或小的推动作用。
③ 如张国刚在《试论社会史研究的学科结构》(《天津社会科学》,2001年第1期)中所言:社会史究竟是什么?其研究对象是什么?其学科体系是什么?迄今为止,国内外依然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认为社会史是与政治史、经济史、文化史、思想史、艺术史等相对的一门专史,是历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或认为社会史是总体史,真正的通史应该是社会史;目前比较时兴的一种看法认为,社会史既不是通史,也不是专史,而只是代表了历史研究中的新视角、新范式、新方法。
④ 余新忠在《关注生命――海峡两岸兴起疾病医疗社会史研究》(《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1年第3期)中使用了“疾病医疗社会史”的概念,并提到了台湾学者杜正胜、李贞德等使用的“人群生命史”和“生命医疗史”概念,文中还提到了美国加州大学费侠莉(Charlotte Furth)等学者所关注的“身体史”概念;余新忠还在《20世纪以来明清疾疫史研究述评》(《中国史研究动态》,2002年第10期)中使用了“疾疫社会史”的概念;冯尔康在《社会史研究的探索精神与开放的研究领域》(周积明、宋德金主编《中国社会史论》,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第1版)中提到了法国年鉴学派代表莱高夫以及台湾学者郑智敏等学者使用的“人群生命史”、“身体史”的概念;张大庆在《医学编史学:问题与方法》(《医学与哲学》,1999年第11期)中使用了“医学社会史”的概念。
文学理论后现代主义中国文论后现代主义是后工业社会科技、媒介和消费水平高度发达的结果,它的宗旨是反现代主义,即“背叛了现代主义对超越性、永恒性和深度性的追求”,呈现出对多元化、解构经典和反本质追求的倾向,这种态势在文学创作和理论方面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1985年,美国后现代主义理论家弗・詹姆逊在北大作了的名为《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的专题讲座,次年同名演讲集译著在中国出版发行。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时受后现代主义影响颇深的中国青年学者王宁、王一川、陈晓明等人纷纷出书解读或译介后现论,响应这股风潮。后现代主义波及到了海峡两岸的文艺理论、文学、电影等各个方面,引起学界乃至社会强烈的反响。
在热议的同时,有人对后现代主义在中国的合法性产生了质疑,文学理论家从学术研究角度论证了这一问题。首先,后现代主义作为一种哲学思想和理念在人类思想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作用;其次,后现代主义为中国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理论批评视角和方法,为文学理论的拓宽了道路,发展出更多可能性;最后,后现代主义在中国也有助其成长的土壤和条件:科技的迅猛发达、信息的飞速传递、各种媒介层出不穷、文化进一步形成产业化和商业化模式、艺术逐步趋向大众化和日常化,这都成为后现代主义思潮在中国所要面对和解释的对象。鉴于后现代主义自身特点和其发展的经验教训,中国文学理论家们一方面要杜绝后现代主义一味反现代主义的弊端,另一方面,要找准后现代主义和中国传统文论的契合点,使二者和谐地融合,同时碰撞出新的思想火花,为新世纪文学理论和文艺学学科拓宽发展道路,寻找更多的可能性。
在后现代主义的渗透下,中国文化氛围以及文人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反传统、反本质成为学界热点,文艺学学科自身存在的许多问题也被发掘出来,亟待解决。
一、反本质主义在新世纪文论教材中的凸显
新世纪的三本教材(南帆的《文学理论新读本》,浙江文艺出版社,2002版、王一川《文学理论》,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版和陶东风的《文学理论基本问题》,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版,2007修订版)的出版和推广,是后现代主义对文学理论和文艺学学科最直接最具影响力的改变。“本质主义”是三本教材的核心关键词,它们动摇了作为大学统编教材的童庆炳现实的《文学理论教程》的官方地位,彻底了对文学进行的本质主义界定的传统。三本教材的作者一致认为,传统文学理论在讨论文学之前总会给文学设定一个本质,在这一大前提之下再向读者和学生介绍文学的规律。但这一前提根本就是一个错误。陶东风在其发表在2001年《文学评论》上的《大学文艺学的学科反思》中就强烈表示,文艺研究和教学要克服本质主义和普遍主义的束缚。他认为童庆炳的教材被“审美本质主义”的框框所束缚。他的《文学理论基本问题》便是针对童版教材而写的,既要学本质,同样也要彻底地反“审美本质主义”。反本质主义继承了后现代主义对传统质疑、解构的精神,为文学理论学者推荐了一种全新的探索视角,为文学理论和教材的拓展了一条更具潜力的发展道路。但如果辩证地看待这种反本质主义,需要注意,文学本身虽然随着时空的变化而发生着改变,但不可否认,一定有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本质特性存在,并且是超越时空存在的,对此应加以区别对待。
二、关于当代文论边界问题的研讨
文学理论仅仅依靠新的哲学思想和观念输入是不够的,正如童庆炳在《文学理论的边界》中指出的,“文学的当务之急是重建文艺学与现实生活之间的有机、积极的学术联系”,文学理论只有理论联系实际,与时俱进才有生存空间。但应该是以陶东风主张的通过研究“大众日常生活的审美化以及相应的审美活动的日常生活化”作为建构方法,还是童庆炳先生认为的要回归文学现状本身,即关于“日常生活审美化”的讨论为根本。前者希望借鉴西方流行的文化研究的理论方法,力图改变文艺学的尴尬处境;后者则认为固守文学实践阵地也可以绝地反攻。对于截然相反的两种论调,朱立元先生进行了客观的分析,认为“吸收文化研究的某些思路、视角、思考方式、研究方法和合理成果,对于文艺学的学科建设是十分必要的”,但是仅仅依靠文化研究拯救文艺学也不现实。毕竟中西方的文艺理论发展过程和状况存在着差异;再者,文化研究在西方已走入了“性文化研究”的死胡同,自身难保。因此,朱先生既主张回归文学本身,也提倡对当前的通俗文学文化现象加以关注,并很好地解决古今文论、中外文论的融合问题才是根本。
三、当代文论“失语症”
四川大学的曹顺庆教授提出了当代文论“失语症”的问题。他认为,当代文论丧失了表达自我的语言,一味跟从西方理论思维和话语,引用借鉴多过创新和思考,这是后现代主义带来的负面影响。针对中国文论没有自己的理论体系的缺点,曹顺庆提出了首先应当加强古代文论向现代话语的转换,“从传统文论的意义生成方式、话语表达方式等方面入手,发掘、复苏、激活传统文论话语系统”,强调中西文论的对话和融合;其次是将西方文论中国化,即“处处以我为主,以中国文化为主,来‘化西方’,而不是处处让西方‘化中国’”,避免中国文论被后现代主义同化。这两点的核心都是以中国文论建设为中心,利用西方思想来辅助和为其服务,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文论。这也成为了文艺学学科建设的一个强大目标,是中国文艺理论者为当代文艺学建设所做出的创造性的贡献。
参考文献:
[1]王岳川.后现代文化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2]童庆炳.文学的理论边界.江西社会科学,2004,(6).
[3]朱立元.关于当前文艺学学科反思和建设的几点思考.文学评论,2006,(3).
论文摘要:女权主义文论的理论方法,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解构的方法,因为女权主义文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否定男性对女性的统治和压迫。作为女权主义文论的代表作,《她们自己的文学》、《一间自己的屋子》、《阁楼上的疯女人》、《寻找母亲的花园》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女权主义发展及内容,解构了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
女权主义文学理论的兴起,与女权主义运动的产生和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它是政治运动深入到文化领域的产物。一般认为,女权主义文论的诞生是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的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的结果。1970年,凯特·米勒特的《性政治》的出版,标志着女权主义文学理论的形成。此后,西方女权主义文学批评一直在不断地蓬勃发展。它大致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在初期阶段,女权主义文学批评主要集中在批判西方文学传统中的“厌女症”。这种文学传统歧视妇女,歪曲和诋毁妇女的形象,并把众多的女作家排除在文学史之外。在第二阶段,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主要集中在发掘被父权制文学传统湮没的妇女作家和作品,同时重新评价传统文学史中的妇女作家和作品。在这一时期出现了一批重要的女权主义文学批评论着,如:帕特里夏·迈耶·斯帕克斯(Patricia Meyer Spacks)的《女性的想象》(The Female Imagination,1975),埃伦·莫尔斯(Ellen Moers)的《文学妇女》(Literary Women,1976);肖沃尔特的《他们自己的文学》(A Literature of Their Own, 1977) ,以及桑德拉·吉尔伯特(Sandra Gilbert)和苏珊·古芭(Susan Gubar )的《阁楼上的疯女人》(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 1979)。这一时期还出现了黑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和同性恋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第三阶段,女权主义文学批评对文学研究的理论基础进行了反思,对建立在男性文学体验基础之上关于阅读和写作的传统理论观点作了修正。女性主义文学从许多其他批评理论,如心理分析、后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读者反应批评、新历史主义、黑人美学等借用了不少的观点和分析方法,从而形成了形形的观点和主张。
解构主义(deconstruction)是60年代后期源于法国的一种哲学思潮,其主要倡导者是德里达。他认为,西方的思想传统是建构在一种二元对立范式的基础上,例如:言说—书写、存在—非存在、本质—表象、事物—符号、真实—谎言、意识—无意识、男性—女性等等。并且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传统认为每一组的前者优于后者,比后者重要;后者是前者衍生出来的“他者”(Other)。德里达对这种体现了等级差异的二元对立范式进行了批判,他把那种等级次序颠倒过来,这样,后者并不低于前者,至少具有同等的地位和同样存在的理由。而解构主义作为一种方法论,为女权主义文论提供了十分有用的工具。女权主义文论的理论方法,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解构的方法,无论这种方法的实施者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中与解构主义的原则相契合。因为,女权主义文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否定男性对女性的统治和压迫,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对现有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进行拆解,改变这种对妇女不利的两性对立状态。
美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主要学者之一伊莱恩· 肖沃尔特(Eline Showalter)抛掉传统的文学史分期,根据女性文学在不同时期的特征,把妇女文学史划分为“女性”(Feminine)—“女权”(Feminist)—“女人”(Female) 三个时期。第一时期(1840—1880):特点是妇女致力于写作,企盼达到男性文化的成就,他们不自学地接受了男子对妇女的偏见,标志之一是女性作家使用逻辑性化的假名。第二时期——1880——1920)妇女开始反抗对他们本性的歪曲,表现出昂扬的女权意识。第三时期(1920年以后)妇女既反对对男权文学的模仿,也超越了对男性的对立,他们更多地把自身的经验看作自主艺术的根源,以建立真正的女性文学。
《她们自己的文学》——肖沃尔特与女权主义文学经典的构建。她倡导建构独立的妇女文学史和女性文学经典。她认为现有的文学经典是男性中心的产物,它们排斥、忽略了妇女作家。女作家和她们的作品成了“被压抑的声音”。因此,面临女性主义批评的重要任务就是要建构妇女自己的文学史和文学经典。《她们自己的文学》就是妇女文学史的一部开拓性着作。在此书中,肖沃尔特批判了父权制文学传统对妇女文学的偏见、压制和漠视。并从理论的深度找到了妇女文学长期遭受压制、埋没的原因。另外,《她们自己的文学》发掘出了近二百位被父权制文学传统湮没的女作家。证明了妇女有着她们自己的文学,而且妇女文学有着自己特殊的历史和传统。这部作品对美国女权主义批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为了西方女权主义评论中的里程碑。
《一间自己的屋子》——弗吉尼亚·沃尔夫的“双性同体”观。沃尔夫的女权思想在1929年出版的《一间自己的屋子》中表现得最为直接和充分。“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钱”和“一间屋子”不仅仅是它们本身,而且是一种象征,是妇女没有经济地位、没有文学传统、没有创作自由的生存状况的写照,也是妇女要进行创作的必要条件的象征。沃尔夫双性同体思想的提出,是对历史上以男性价值为仲裁者的单一价值的标准的反叛。针对两性的处世态度,她提出了男女和平共处的理想。这可以看作当代解构主义女权主义者对性别二元对立进行解构的萌芽状态的思想。
《阁楼上的疯女人》——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古芭的“作者身份的焦虑”理论。吉尔伯特和古芭在这部着作中运用了传统的细读和意象研究的方法。她们运用了“禁闭”、“洞穴”、“天使”、“魔鬼”、“疯女人”、“女巫”等意象和隐喻来讨论女性作家的作品。女权主义批评家将女性形象在传统的男性文学中分为两类: 天使与妖妇。那些温柔美丽、顺从贤惠,为家庭默默奉献的女性被神话为天使,而那些意欲走出家庭,摆脱男权统治,追求自我价值的女性则被丑化为妖妇,为男性所厌恶和恐惧。她们认为,由于妇女被“禁闭”在由男性对她们以及对她们的潜能的界定之中,女作家们总是忧虑她们不能有所创造,担心她们永远也不能成为文学史上的“先辈”,担心写作的行为会孤立她们或者甚至会摧毁她们。为了克服对作者身份的忧虑,女作家们一方面选择男作家不太感兴趣的体裁和类型,诸如儿童谅、书信、日记等;另一方面,隐瞒自己的身份,否定自己,模仿男作家写作。这些作家通过既遵从同时又颠覆父权制文学标准,来取得真正的女性文学的权威。从而她们超越了对作者身份的焦虑。
《寻找母亲的花园》——爱丽丝·沃克的黑人女性主义观。解构和抨击男性中心文学的同时,必然伴随着对妇女文学的赞美和发展,也就必然伴随着对女性文学传统的寻找。在《寻找母亲的花园》中爱丽丝·沃克指出,奴隶制和种族歧视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的约束、历史性地扼杀了黑人妇女的创造性。在性、种族、阶级的三重压迫下,黑人妇女在美国社会中成了真正看不见的人,被称为“世界的骡子”。沃克运用缝制百纳被和培育鲜花这种无语的艺术形式隐喻黑人妇女受到压制的创造力,号召人们寻找黑人文学母系,反对歧视黑人妇女文学的种种谬论,旨在向世人昭示黑人女作家有着与本国黑人男作家及白人女作家一样可靠的历史传统。深受这种传统影响的不仅仅是爱丽丝.沃克,还有像佐拉·尼尔、赫斯顿、托尼·莫里森等许许多多黑人妇女作家。这些作家以独特的黑人女性主义审美观和身为女性双重身份(既是黑人又是女人)的独特经历,充分描述了黑人女性在美国社会的生存状态和她们的奋斗历程。
女权主义文论的理论方法,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解构的方法。因为女权主义文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否定男性对女性的统治和压迫,所以解构主义作为一种方法论为女权主义文论提供了十分有用的工具。解构主义为女权主义文论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妇女运动的宗旨不应只是得到与男人平等的权利和地位,而是要怀疑所有的地位与权力,以避免将原有的对立双方简单地进行反转。这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对于全面消解二元对立,从而建立全新的、不排除差异又不存在压迫的女性文化是至关重要的。
参考文献:
[1]程锡麟、王晓路. 当代美国小说理论[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
弗吉尼·亚沃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M].王还译,北京:三联书店,1989.
关键词: 《弟子规》 传统文化 学习误区
传统文化在沉寂多年后,最近几年却犹如枯树逢春,逐渐火热起来,这与国家政策上的宣传有密切关系。2009年,主席在中央党校提出:“领导干部要爱读书读好书善读书。”向领导干部提出了如何通过读书提高个人自身修养的问题。指出不仅要读书,而且要有选择地读书,“要通过研读优秀传统文化书籍,吸收前人在修身处事、治国理政等方面的智慧和经验,养浩然之气,塑高尚人格,不断提高人文素质和精神境界。”的大力宣传,使得一直都较为沉寂的传统文化重新焕发了生机。其中,《弟子规》一书在学习热潮中俨然成为领头羊之一,显得较突出。学习传统文化固然是好事,但在学习过程中若不注意筛选糟粕和讲究方法,亦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本文即从国人学习《弟子规》的情况分析入手,探讨学习传统文化中的问题及相应解决措施。
一、《弟子规》学习之现状及反思
《弟子规》在公务员领域的热度,在公务员考试中反应最为明显。2013年湖南益阳、辽宁鞍山、河北等地公务员考试中大量出现与《弟子规》相关的试题。到2014年,各地公务员全真模拟试题中更是无处不乏《弟子规》的身影。与之相应的是,《弟子规》一书由几年前基本无人问津,到这几年的销量不断激增。如北国网一则新闻的标题即为《2013年鞍山啥书最火――〈弟子规〉》。而在不少行政单位,也悄然掀起公务员阅读《弟子规》的热潮。
在我们的高等学府――大学里,也常常可见学习《弟子规》的身影。如2012年东华理工大学,向所有在校学生号召《学好弟子规做好中国人》;再如2013年,当2013级新生步入中山大学时,被学校要求完成一份十分特殊的暑假作业,即阅读《弟子规》并写读后感;今年,中南大学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900余名大学新生刚刚踏入校门,就收到了学院发给他们的两本书,其中一本就是《弟子规》。
在社会中,全国不少地方开设了类似于私塾的国学班培训机构,在这些培训机构往往以记诵《弟子规》、《三字经》等书籍为主。如据大众网2013年报道,自2008年始,由一群义工发起成立孝谦传统文化学习中心,组织“草根讲堂”,免费为少年儿童进行国学经典的授课。据义工介绍,他们那里最受欢迎的就是“弟子规”班。
从这些现象中可以得知,上至中央下至地方,全方面掀起了学习《弟子规》的热潮。古人云:“开卷有益。”但学习不能仅仅停留在开卷形式上,还要实际考察其效果。就目前学习《弟子规》的实际情况看,在学习过程中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其一,学习的方法较单一。在学习《弟子规》时,显然成人的学习方式与儿童的学习方式有所不同。但无论学习的年龄层次有何区别,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学习,目前基本都是采用传统私塾的学习方法――记诵法。
其二,不少学习流于形式。目前学习《弟子规》,无论是成人还是儿童,大多数情况下并非是自觉自愿地学习,往往是被动学习。在学习过程中,特别容易出现“一阵风”的学习情况。当相关政策号召一提出来,学习立刻就闻风而动,但时间一久,上级不再反复强调,学习热情迅速退潮。
其三,学习效果不理想。目前对于学习效果的检验,仅仅到能完整无误地背诵《弟子规》为止。而更为突出的问题是,由于是记诵,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实践巩固,记忆效果越来越差,很容易将之前背诵的成果付之流水,因此学习效果是极为糟糕的。这里有一个问题尤其要引起人们的注意,对于传统文化的学习,若仅仅止步于记诵,那无疑是舍本逐末。学习传统文化的根本目的在于传播并能实践我国传统文化中值得提倡的部分。
总体而言,学习传统文化固然是好事,但在学习过程中所出现的这些问题也是不容我们忽视的。
二、原因探寻及对策
对于在学习以《弟子规》为代表的传统文化中所出现的问题,探寻其原因,归结起来大概有以下几点。
1.学习目的不明确。学习仅仅是为了应付某些形式的检查,如考公务员学习《弟子规》大多纯粹就是应付考试,再如儿童学习则往往是基于父母或老师的要求。这样,学习就沦为考试工具,或成全父母的虚荣,或满足老师的要求。并不能真正体会学习传统文化其目的在于提高自身的人文素养和精神境界。
2.施教者没有结合受教者探寻合适的教学方法。在整个中国基本处于应试教育的背景之下,施教者并无多少闲暇余力对传统文化的教育方法进行探讨,往往在学习传统文化时,习惯性因袭传统学习方式――记诵。
那么,如何在现有条件下提高学习《弟子规》等传统文化的学习实效呢?笔者认为可以在以下方面多做努力。
其一,学习需有所取舍,不能全盘接受。以《弟子规》为代表的传统文化,固然有许多好处,不然,不会传播得如此悠久绵远。但正如梁启超先生在《儒家哲学》一书中所指出的:“无论怎样好的学说,经过若干时代以后,总会变质,掺杂许多凝滞腐败的成分在里头。”①传统文化的产生有其独特土壤,有些东西在当时或许有积极意义,但随着社会的变迁,已经成为丧失了其特有的价值及意义,成为可以抛弃的对象。例如,《弟子规》云:“三纲者,君臣义。”②这里讲的封建社会的三纲五常,显然随着时代的变迁,已经没有价值。所以,在学习的时候,需持一种批判的眼光,批判地继承传统文化。
其二,读书,尤其要擅读书,读活书。传统文化的语言与今天的白话文有别,语言存在隔阂。读书时容易出现拘泥于字句的解释,不能认识到作品背景及自己当前的生活环境是有差别的,一到实践时就发现存在严重的问题。如《弟子规》中提到:“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意思是弟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可擅作主张,必须请示师长之后才可以行事,否则将会得到“子道亏”这一极为糟糕的结果。当然,弟子因为人生阅历有限,若盲目行事容易出错,多请教师长自然对为人行事是大有裨益的。但若过于坚持这一原则,则陷入到僵化的地步,挫伤了弟子行事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假设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弟子若必须请示师长后方能行事,则恐怕万万不行。正如孟子所说的:“尽信书,不如无书。”读书,切记不能死读书。
其三,知行合一。学习不能仅仅停留在书本的学习上,必须有实践相伴。古人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学习传统文化的过程中,其实目前已经有一些较好的举措可以扩大范围进行推广。例如,2010年湖北汉南地区纱帽中学要求学生寒假要为父母洗一次脚、倒一杯水、唱一支歌、讲一个故事,通过短信、电话等各种形式给长辈拜年。这些活动都从实践上行之有效地巩固了学习效果。
其四,学习形式的多样化。学习《弟子规》目前并不属于应试教育范畴。作为社会教育的重要部分,应结合其学习的特殊性,采用灵活多变的学习方法。如2014年的公益广告中《回家篇》中的《摆双筷子回家吃饭》、《63年后的团圆》等;2011年始黄石下陆有色中学开展“古诗文读书考级”活动,每学期根据考察评选“诵读小才子”、“小孝星”、“文明礼仪之星”等。这些活动,让国人在休闲娱乐之暇,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为枯燥的记诵式学习方法开辟了新路径。
总之,以《弟子规》为代表的传统文化学习,无疑对于当前国人人文素质的提高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但在学习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弊端和问题,也是我们所不能忽视的。只有不断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并改进,我们的学习才能持之以恒地有效地开展下去。
注释:
①梁启超.儒家哲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3:11.
②李逸安.中华经典藏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北京:中华书局,2009.3.本文所引《弟子规》原文均摘自此书.
参考文献:
[1]李逸安.中华经典藏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M].北京:中华书局,2009.3.
[2]梁启超.儒家哲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