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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在少数民族音乐论文的撰写旅程中,学习并吸收他人佳作的精髓是一条宝贵的路径,好期刊汇集了九篇优秀范文,愿这些内容能够启发您的创作灵感,引领您探索更多的创作可能。
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除了具备陌生化叙事的天然优势,还拥有影视场景描绘的变奏功能。“变奏”是指影视创作对节奏的把握,音乐在影视作品中的嵌入需要严格地控制时间,“促使音乐与影视画面的出现、跳跃、滑行以及消失密切配合”[3],在此方面少数民族音乐鲜明的力量感与长短交替的歌调变式更有利于影视画面组接的视觉冲击。对少数民族影视配乐进行横向分析可见,少数民族音乐选择的多样性与音乐语言使用的规律很好地适应了不同时期影视创作的需要。我国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悲情剧采用古筝、琵琶、二胡等少数民族弦乐小调来表达沉重、怜悯的主题情绪,例如《甲午风云》中的侗族琵琶配乐,《嘎达梅林》中的马头琴独奏;在20世纪80年代的战争片中,少数民族打击乐器的大调式音乐意境悠远,民族风格浓郁,在革命题材的影视参与中广受好评,例如《洪湖赤卫队》的经典插曲《信天游》;《上甘岭》的《沂蒙山小调》;20世纪90年代的喜剧片则常见笛子、唢呐等少数民族管吹乐器,旨在为影视创作融入活泼、欢快、喜庆的民乐样式,代表配乐如《五朵金花》中的白族歌曲《蝴蝶泉边》、《阿峨之恋》中的壮族民歌《过山岗》等等。以上少数民族音乐的影视应用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为了满足影视叙事的情绪传达,但音乐情绪是所有音乐类型都具有的符号语境,少数民族音乐是如何通过情绪化的符号语境发挥影视创作的间离效应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问题。对此,布林德尔的《序列音乐写作》肯定了民族音乐的曲式结构对间离效应发生的重要性;我国少数民族音乐家哈孜肯也同样表示少数民族音乐虚实相间的变奏特征可有效创设影视表意体系游离的、悬置的想象意境,从而发挥音乐的间离效应。参见我国少数民族音乐配乐,其曲式结构无不蕴含着虚实相间的变奏特征,具体表现为音乐节奏强与弱、动与静、快与慢的韵律回转,例如《信天游》的三段体连锁型回旋,《蝴蝶泉边》的首尾重叠与对比性中段设置,正是由于少数民族音乐材料与乐段叙事结构相较大众音乐而言拥有鲜明的呼应、重复、回旋、对比的音乐离合组织,因此便于满足自身与影视创作经验各异的自我表达。如果说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的影视叙事空间拓展提供了影视作品的多义性,那么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的虚实变奏场景创设则可围绕影视组接与景别变化实现不同表意系统之间的对立统一。
二、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的影视应用途径
(一)基于时间修辞策略的音乐织体建构
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的影视应用通过陌生化叙事来拓展文本阐释空间,主要表现为以时间修辞策略为主的音乐织体建构。影视叙事的本质是让观众感受时间,“时间的变形是影视叙事的必要条件”[4],音乐可简化影视作品的时间经验,亦可将其复杂化,从而提供叙事顺序的另一种可能。对此,少数民族音乐对影视叙事时间的简化与其他音乐没有异常之处,均是还原真实世界的时间秩序,但对叙事时间的复杂化却呈现出“间离”艺术的根本优势。首先,少数民族音乐的影视应用通过离合度编排来创造时序的变形。影视音乐的离合度编排是为了提供音乐材料在影视片段中发展的基本线索,一般来说,少数民族音乐并不是以连贯性的方式出现在影视作品中,但从整体上看却必须具备音乐曲式的逻辑性,离合度编排指向少数民族音乐在影视作品不同位置的相互“呼应”与“起承转合”,用来建构音乐组织间的密切关系,其作用是凭借稳定的音乐应用程式,促使观者从中获得审美体验。少数民族音乐擅长通过对音乐应用程式的打乱来创造时序的变形,例如电视剧《大宅门》中年老的主人公躺在靠椅上昏昏欲睡,“镜头从他的面部特写逐渐拉远,此刻观众并没有发现创作者倒转时间叙事的意图”[5],直到少数民族传统吹奏乐、弹拔乐、铜鼓乐等一系列吹拉弹唱的间奏配乐响起,镜头俨然已回到主人公出生的清末民初时期。在这里,少数民族音乐的加入倒转了观者的时间知觉,从观众无意识到时间裂缝的出现发生了间离效应,观者瞬间陷入倒转叙事的情节漩涡中,渴望深入影视文本追踪主人公未知的又业已发生的过去。其次,少数民族音乐的影视应用通过蒙太奇思维来传递审美个性。“蒙太奇”是影视创作常用的美学技巧,意为利用镜头分割与组合来达到对观者心理的暗示,音乐领域的“蒙太奇”思维可与之类比,解释为采用交叉、重复、突兀等音乐设置来将表面上并无关联的镜头衔接在一起,从而升华主题,获得观众心理共鸣,它们的共同之处都是应用剪辑来操作时间叙事。以《冰山上的来客》为例,“《冰山上的来客》是我国电影配音史上当之无愧的经典”[6],《怀念战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等一系列充满少数民族地域特色的插曲经久不衰,其重要原因之一即在于音乐叙事的蒙太奇策略,在敌人开枪、群众躲避的多角度镜头下,影片配乐反而放弃了制造紧张感的节奏型音乐,取代之的是一大段静音,促使屠杀场面的时空延伸,制造观众的心理空白,当古兰丹姆看到阿米尔无畏地冲入敌人阵营后,轻柔优美的《冰山上的雪莲》突如其来,多少观众为之流泪。“这是一组综合性的蒙太奇剪辑,镜头随着音乐进行分解,全景与特写相互交织”[7],人们被阿米尔和古兰丹姆纯洁的爱情所震撼。
(二)围绕音乐组接与景别变化的变相创作
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的影视应用致力于虚实相间的变奏场景创设,需要围绕音乐的影视组接与景别变化发挥变相创作的音乐媒介本性。德国音乐学家梅耶贝尔认为音乐的本性是媒介的本性,没有什么艺术能像音乐一样既能自我表达又能为其他艺术创造表达自我的可能。少数民族音乐的影视应用是在另一种艺术实践中付诸经验各异的自我表达样态,正是因为异中求同的缝合与疏离催生了少数民族音乐变相创作的间离效应,其影视应用也因此划分为缝合与疏离两个部分。缝合部分旨在“促使少数民族音乐与影视画面之间形成统一的封闭的环”[8]。对此,少数民族音乐通过组接来达到与影视对象的并置,一般表现为跃动的音乐旋律对镜头节奏的跟随,即少数民族音乐组接根据视觉形象的张弛、造型特征、人物情绪、环境气氛来编辑音乐表现手段。例如冯小刚电影作品《夜宴》的配乐采用《越人歌》、《莋都夷歌》等少数民族民歌唱词贯穿影片始终,是为了迎合电影主题中爱情错位与主人公身份不被认同的凄美哀婉,尽管音乐沉稳滞重的情绪感召力十足,但该部分的间离效应却尚未发生。如果说少数民族音乐与影视画面的缝合部分是出于对音画同步与音画平行的考虑,那么疏离部分则是为了自觉地塑造音画对立的间离效果,对此,少数民族音乐围绕景别的变化来实现对影视节奏的调节。影视作品中的景别变化一般是指物理距离的变化,但影视配乐的间离效应则可使之产生视觉心理距离的变化。《夜宴》影片的后期音乐一改悲剧片配乐的古筝与琵琶路数,同时将《越人歌》、《莋都夷歌》的音乐间奏弱化,在观者认为剧情冲突即将达到的时候反而加入了《春舞》、《平湖秋月》等轻快、浪漫的钢琴曲,用以烘托人物相互杀戮的残酷,此种视觉与听觉的对立为影片营造出浓郁的寂寞感。我国电影中写意性较强的影片较多通过以上控制景别节奏的方式来制造“间离”,例如陈凯歌《黄土地》的《鼓阵》配乐、张艺谋《大红灯笼高高挂》的传统戏曲配乐等等,均是少数民族音乐与非同一性艺术同构的变相创作体现。
三、少数民族音乐间离效应的影视应用价值
一、音乐学研究论文
音乐学研究论文是我国在此学科取得成果的最直接体现,也是音乐学学科构建的主体。2012年,我国较为优秀的音乐学研究论文主要刊登于国内音乐专业和艺术类学术刊物上,内容涵盖音乐学子学科所及的不同研究领域。2012年,民族音乐学研究领域发表的论文数量最多,内容丰富多样。以中国民族民间音乐调查与分析为主要内容的代表论文包括:张伯瑜《云南个旧市大屯镇洞经音乐三首套曲分析》、周青青《北京通州运河号子中的山东音乐渊源》、袁静芳《走近藏哇寺》、赵塔里木《蒙古族额鲁特部民歌特征的鉴别与解释》、钱茸《浅析沪剧唱词音声的地域性音乐价值――兼推“双六选点”分析模式》、黄婉《在“挪用”中饰变与创造――文化生态视野下的2012基诺族“特懋克”节》、李明月《“堂名”忆旧:苏州地区十番锣鼓生存现象探微――以常熟辛庄“春和堂”为个例》、杨和平《民间礼俗的音声表达――以蒲城丧葬仪式音乐活态现状调查为例》等。有关民族音乐学方法论的研究论文主要包括:洛秦《“音乐上海学”建构的意义、研究架构及其问题思考》、管建华《东西方音乐的帕斯卡尔式的历史沉思》、《音乐学与音乐人类学的哲学基础之比较――兼及中国传统音乐研究的反思》、薛艺兵《通过田野走进历史――论中国音乐人类学历史研究的途径与方法》、杨民康《音乐民族志书写的共时性平台及其“显―隐”历时研究观――以云南与东南亚跨界族群音乐文化书写为实例》、宋瑾《从“音乐”到“音声”――音乐人类学学科边界问题》等。此类论文凸显作者群体对民族音乐学历史维度的思考,以及鲜明的跨学科倾向。此外,还有部分文章从传统音乐的保护与教学入手展开研究,代表文章包括王耀华《熟、背、析、研――教学体会》、张应华、谢嘉幸《我国当代少数民族音乐教育操作策略的探讨》、沈洽《以人为本的多元―本位音乐教育――基于人类学和民族音乐学视角的思考》、叶松荣《学科发展的瓶颈――关于中国传统音乐理论学位论文写作中的局限性探讨》等。
2012年,西方音乐史研究论文主要集中于巴罗克时期以前的早期音乐上,代表论文包括余志刚《中世纪音乐教学漫议》、姚亚平《欧洲早期音乐传统与20 世纪现代作曲观念》、伍维曦《与中世纪晚期多声部弥撒套曲的体裁特性》、周耀群《关于“文艺复兴时期音乐”的两部断代史的比较》等。这些论文从各位学者的独立研究角度出发,对西方音乐早期历史的不同细节开展研究和思考,试图在理论阐述中深化对音乐史局部细节和音乐历史观念形成的认知,进一步唤起人们对古今历史比较和创作、教育问题的重视。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德国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诞辰200周年纪念,瓦格纳研究论文亦成为2012年我国西方音乐史研究的重点,代表论文包括:刘经树《“清楚变化了的音乐创造”――瓦格纳的“音乐戏剧”构想》和杨九华《“”的阐释 ――再论瓦格纳乐剧中的婚姻伦理观》。另外,对于经典音乐的审美阐释和音乐流派研究的代表论文可举邹彦《贝多芬(Op.31-2)的标题性内涵》和刘瑾《审美困境与现性重建:对新浪漫主义音乐产生及意义的美学思考》。
在中国古代音乐史领域,学者们将目光纷纷投向中国与境外音乐交流史,代表文章包括宫宏宇《基督教传教士与晚清中国的盲人音乐教育――以安格妮丝・郭士立、穆瑞为例》、陈应时《唐传日本调名曲名考》、郑祖襄《谈杨荫浏对田边尚雄“中国音乐外来说”的批评》、叶键、黄敏学《18世纪西方传教士的中国音乐研究及其学术史影响》,以及王小盾的系列论文《域外汉文音乐文献述要》。古代音乐史研究的另一个范畴集中于音乐考古,代表论文有:方建军《钟离国编钟编研究》、《音乐考古学的六个课题》、王子初《我们的编钟考古》、武家璧《曾侯乙墓漆画“杂悬”图及其实验心理学解释》。在近现代音乐史领域,2012年的研究论文主要是对近现代音乐家的学术纪念,论文包括:杨和平《论李凌的音乐美学思想》、俞玉姿《略谈老志诚先生的音乐思想――纪念老志诚百年诞辰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居其宏《我国新音乐发展战略的设计师和先行者――萧友梅音乐思想与创作教育实践的跨世纪回望》等。中央音乐学院发起的“国家音乐史”研究工作目前主要集中在中国近现代音乐史领域。2012年集中发表的论文包括:吕钰秀《他者对于一个国家音乐想象的建构蓝本》、李淑琴《从研究的政治化走向学术化――对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科建设的回顾与思考》、蒲方《中国近现代音乐历史分期的特殊性及复杂性》等。
2012年,我国音乐美学领域的研究论文首先以评述于润洋教授美学研究贡献为主导,代表文章包括叶松荣《论于润洋西方音乐史学研究中的理论建构》、何宽钊《论于润洋学术研究中的历史意识》、柯扬《承先贤之法,启后生之思――论于润洋对卓菲亚・丽萨音乐美学思想的继承与发展》等。其他论文则是不同学者对音乐美学理论、趋势与应用问题的独立阐发,例如韩锺恩《判断力批判:置疑音乐美学学科语言并及音乐学写作范式》、刘研《审美经验的复兴――理查德・舒斯特曼的实用主义美学观与通俗音乐》、张晶晶《对阿多诺中的一个核心概念“素材”的梳理与解读》等。
二、音乐学专业教育教学
2012年,我国的音乐学专业教育教学向着精英化、集约化和实力化的方向努力迈进。在专业音乐院校和综合大学音乐学院、音乐系的主导下,音乐学专业教学已经形成比较成熟的发展体系。在不同层次音乐学专业招生方面,各个院校和科研机构结合音乐理论研究的现实需求,招生数量略有紧缩,考试难度相对增加。如此举措,不仅维护了音乐学专业精英化教育的传统,同时也对当代大学生的理论基础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在不同层次的学术人才培养上,各个院校特别重视理论培养和艺术实践的结合,鼓励学生将研究重心立足当代、返观历史,积极参与音乐田野调查和音乐表演活动,在亲身实践中锻炼学生的研究能力。各个院校给予学生相对宽松的课程安排,不但要求学生学好音乐理论知识,还不断启发学生对其他艺术领域和更广泛的社会文化产生兴趣,获得更为广博的文化见识,充分增强学生的学术实力。音乐院校采取各种手段对学生的学习进度加以限定和考核,通过论文评比、音乐论坛、大师讲座、理论访谈等多种形式鼓励学生集中精力投入学习,增长自身的学术本领。学生的毕业论文答辩活动日益规范,答辩通过标准相对严格,有效防止学生论文品质和学术素质的整体下滑。
除了各个音乐院校和科研机构的日常教学工作外,音乐学界在2012年还积极开展音乐学教学研讨、论文评奖和专题讲座活动,有力推动音乐学专业教学工作,促进院校间交流合作,增加校园学术氛围。2012年2月,第四届中国音乐评论“学会奖”评选征文活动正式展开。活动向海内外华人征集自2009年正式发表的音乐评论参选,并在中国音乐评论学会第五届年会召开之际集中评审。2012年3月12日至15日,中央音乐学院举办了“中国音乐史学术交流系列专题1:国家音乐史”活动。斯洛伐克音乐学者奥斯卡・艾谢克应邀参加活动,共同探讨“国家音乐史”写作的方法手段和内容选择。2012年10月,上海音乐学院先后组织了“第九届(2012)钱仁康音乐学术讲坛”和“音乐学学术论坛”,以此作为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建系30周年的系列活动之一。2012年11月至12月,南京艺术学院百年校庆举办系列学术讲座,邀请资深专家举办专题讲座。
三、音乐学学术会议
2012年,我国音乐学界各类学术会议相继举办,有力推动了同领域专家学者的学术交流,促进专业学术会议向着常态化、正规化的方向迈进。在民族音乐学领域,2012年6月29日,由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承办的“当代社会中的传统音乐国际研讨会”在上海音乐学院举行。与会专家以音乐同社会政治、变革的关系为主题,着重讨论当代语境下的民族音乐学研究视角与方法。2012年7月12至15日,中国传统音乐学会第十七届年会在西安音乐学院召开。会议提交论文摘要240余篇,内容涉及黄河流域音乐文化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音乐生态研究、音乐与科技、跨界族群音乐文化等研究领域,呈现出学科交叉、研究跨界的学科发展趋势。2012年7月18日至25日,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学会第十三届年会在新疆师范大学召开。会议围绕中国少数民族音乐研究、中国跨界民族音乐文化研究、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少数民族音乐教学改革研究三个方面议题展开探讨,充分展示了我国近年在少数民族音乐研究成果。2012年10月30日,国际音理会亚洲大洋洲地区音乐学会首届学术研讨会暨亚太民族音乐学会第十七届国际学术研讨会、泰山学术论坛在山东济南举行。来自亚太地区的音乐学家围绕亚洲、大洋洲、太平洋地区民族之间的音乐传播与交流、构建适合于亚太地区各国的传统音乐理论体系等议题做主题发言。
在西方音乐史研究领域,2012年6月21至22日,上海音乐学院举办“2012・上海音乐学院・瓦格纳国际学术论坛”。 论坛聚合国内最优秀的瓦格纳研究学者同国际瓦格纳研究实现对话,提升我国的音乐学研究水平,增进与西方学术界相关领域的交流与合作。由中国西方音乐学会主办,四川音乐学院承办的“2012西方音乐学会青年学者论坛”于9月21日在四川音乐学院举行。 会议由九位西方音乐史专家对11名青年学子的课题发言进行交流点评,旨在促进青年学者的科研工作和学术交流,积极培养理论新秀。在中国音乐史研究领域,9月24至26日,中国音乐史学会第十二届年会暨第七届全国高校学生中国音乐史论文评选“徐小平奖”颁奖大会在沈阳音乐学院举行。会议对“契丹音乐史”、“音乐上海学研究”等新课题给予充分重视,并对中国音乐史新近研究成果加以展示。在音乐美学领域,2012年11月30日至12月1日,“前沿与对话――全国中青年音乐理论家论坛”在华南师范大学举办。论坛邀请全国50名中青年音乐理论家参会,论题涉及多个学科,促进音乐学学科间的相互对话和启迪。2012年12月2日,“2012年中国音乐美学学会笔会”在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举行。笔会围绕 “音乐美学学科资源考掘” 和 “身体在音乐审美活动中的作用” 两大主题进行研讨。
四、音乐学纪念与交流活动
2012年,中国音乐学界举行了多项学术纪念和交流活动,对于音乐学院系建设和老一辈音乐理论家的学术贡献加以总结,并对中国音乐学的对外推介与交流做出贡献。2012年11月26至27日,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迎来了建系30周年纪念。系列纪念活动由学术研讨会、纪念座谈会、学术讲堂系列、学术成果展、学生音乐会等活动组成。全系教师还集体出版了学术研究文集,对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的科研成果加以展示。2012年5月12日,中央音乐学院举办“马思聪百年诞辰纪念活动”。 其中的学术研讨会对马思聪的学术造诣、音乐创作、教育教学和学术精神展开深入的讨论和研究。2012年9月15至16日,中央音乐学院隆重举办“春雨润物 学海成洋――于润洋八十春秋学术研讨会”。近30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和同事学生围绕他的学术品格、理论特色和历史贡献进行了深入研讨。2012年,恰逢中央音乐学院资深音乐学教授张洪岛先生百年寿辰。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系对张洪岛教授的学术成就和教学工作进行重点回顾。2012年9月27日,四川音乐学院举行“纪念王光祈先生120周年诞辰学术研讨会”。全国100多位专家学者参加学术研讨会,对王光祈作为中国音乐学开拓者的历史地位和学术成就进行回顾、梳理和阐释。在对外学术交流方面, 2012年12月22日至26日,陈应时、方建军、李玫等中国学者应邀参加第七届东亚律学大会并宣读论文。此次学术交流与研讨活动,引起东亚音乐研究机构对中国律学学者研究成果的密切关注。
五、音乐学理论出版
音乐教育是民族音乐文化得以传承的重要途径,民族音乐文化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积淀下来的文化瑰宝,民族音乐形式可以变化,但是民族音乐文化却永不变,因此需要在音乐教育中对民族音乐文化进行传承。本文主要分为三部分,首先对民族音乐与民族音乐文化的概念进行区分,其次对音乐教育中的民族音乐文化缺失分析,并提出音乐教育中的民族音乐文化传承方式。
关键词:
音乐教育;民族音乐文化;传承;研究
前言
音乐教育与民族音乐文化传承的关系密切,民族音乐文化传承需要在音乐教育中逐步渗透。但是,在社会文化形式多元化的今天,民族音乐文化传承受到严重的影响,音乐教育中民族音乐文化存在着严重的缺失,主要表现为:音乐教育重技轻论,流行音乐的发展对民族音乐文化带来冲击。那么,如何在音乐教育中促进民族音乐文化传承,是音乐教育发展中的关键问题。
1民族音乐与民族音乐文化概念界定
民族音乐与民族音乐文化二者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民族音乐通常是指在不同民族中产生的音乐类型,例如,民歌、说唱、器乐、戏曲等不同形式。而“文化”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体系,其中不仅包含了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等,还包含了人为力量与习惯。文化的基本要素就是传统思想观念以及特色价值观,在文化中价值观最为重要。同理,民族音乐文化就是一种具有特殊符号的思想价值观,该种文化具有一定的规范体系,以及物质产品。对于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不能通过音乐教育,将其作为一种音乐技艺来学习,而是需要将其精神、内涵以及价值观念传承下来。[1]
2音乐教育中民族音乐文化的缺失
2.1重技轻论
音乐教育与民族音乐文化之间的关系密切,民族音乐文化需要在实际的教育中得以传承。但是在高校的音乐教育中,大部分音乐教学环节中只是关注音乐技巧,而忽视对民族音乐文化的知识的教学。这种重技轻论的模式,对民族音乐文化传承带来严重阻碍。就陕北民族歌教学来说,经过练习学生能够掌握好陕北民歌的演唱技法,但是却对艺术作品中所展示的陕北地区丰富的异域风貌和人文特色了解甚少。
2.2流行音乐的发展对民族音乐文化带来冲击
随着社会生活逐步进入现代化,传统民族文化中所映射的劳动形式、生活方式等都有了崭新的变化,这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民族音乐文化原有的传播形式。多元化的文艺形式,使得人民群众对文化的审美也发生了变化。由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民族音乐取材是人民劳动、爱情和生老病死的生活元素,这些都满足了农民的需求,人民对民族音乐文化比较热衷,但是随着经济社会的改革,人民的生活方式发生改变,人民不能在民族音乐文化中找到生活的缩影,导致民族音乐在民间传播受到阻碍。[2]
3音乐教育中的民族音乐文化传承
3.1改革音乐教学体系
在学校的音乐教育中,存在着忽视民族音乐文化传承的现象,以此为例将我国的音乐文化精髓流传下去,从音乐教学方向入手,将改革音乐教学的体系。在传统的音乐课程安排上,其专业课以及选修课程安排不合理。因此,需要将传统音乐课程体系、中国音乐史、民间音乐以及中华传统音乐论文精选作为音乐教学中的必修课。将教学的重点转移,转移到培养人的音乐思维方向上。学生的音乐思维得以培养,就会对民族音乐文化的价值观有所理解,对于民族音乐文化传承来说具有重要意义。[3]而在民族音乐作曲专业中,需要设置作曲技法课程,作曲技法在民族音乐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民族音乐质量提升,以及创作都不能脱离作曲技术而实现。民族音乐中应用作曲技术的关键就是将和声、复调、曲式以及配器四种作曲技术与民族元素之间相互结合。这四部分是音乐作曲的灵魂,因此将这些应用于民族音乐中,需要做到两方面的内容:第一,民族音乐民族元素挖掘;第二,作曲技术与民族文化的相互融合。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底蕴不同,在音乐艺术上的呈现形式也有所不同,尤其在民族音乐作曲上更是千差万别。对不同民族进行民族元素挖掘,首先需要根据民族历史,分析历史对作曲的影响。[4]
3.2民族音乐教材编制
为了促进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建立学校对音乐教学大纲进行修改。在《音乐课程标准》中,中国民族音乐所占比重比较少,由于学生在平时学习中接触到民族音乐比较少,那么对民族音乐文化了解到的就更少了,为了将民族音乐文化渗透到学生学习的日常中,需要增加民族音乐在音乐教学大纲中的比重。目前,音乐教学内容一般都是以歌唱教学模式来让学生了解相关知识,但是却没有通过音乐本身所蕴含的教育意义,来对学生进行教育。例如,音乐教材中的爱国歌曲比较多,教师引导学生在歌词中,感受爱国情感。教材中的现代歌曲比例比较大,虽然很多作品很优秀,但是在教材中所占的比例比较大。这些现代歌曲中,模式创新,虽然创新精神对于学生很重要,但是在学生学习音乐的初级阶段,还需要以民族音乐为主,民族音乐是一切创新的基础。当没有民族音乐这一扎实的基础,再好的音乐创新,也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因此,在音乐教育中,可以通过改变音乐教材编制的方式,提升学校以及学生对于民族音乐文化的重视。[5]
3.3创新民族音乐文化,促进传承
如何在开展音乐教育环节中,促进对音乐文化的传承,是民族音乐文化发展中的关键问题。首先需要对民族音乐形式进行创新,获取民族音乐中的精华。而创新与民族音乐文化传承并不冲突。创新是创新其形式,为了更好地促进民族音乐文化传承。但是民族音乐文化的精神以及价值观依然还在。以陕北文化的传承为例,创新是一切艺术发展的保证,陈旧的文化传播只能在现代化发展的浪潮中被淘汰。陕北民歌的创作中,动员专业作词作曲人,改编陕北民歌。虽然陕北民歌库非常的丰富,但是在民间广为传播的只有寥寥几十首,在陕北民歌推广时,新曲风的改编很重要。为了更好地对陕北民歌进行宣传,艺术家应该对陕北的劳动号子、信天游、秧歌调等进行深入了解,在保持基本内容不变的情况下,对音乐基调进行合理整合改编,使得音乐听起来朗朗上口,旋律吸引人。
4结语
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需要通过音乐教育来实现,但是音乐教育中民族音乐文化存在着明显的缺失。为了将民族音乐文化这一文化瑰宝良好传承下去,需要将音乐教育中,民族音乐文化缺失的情况弥补。因此,在本文中,通过对民族音乐文化教学的现状分析,提出以下对策来促进民族音乐文化传承:首先对现有的音乐教学体系进行改革,其次,将民族音乐教材进行合理编制,并创新民族音乐文化,促进音乐文化传承。
参考文献:
[1]张黎红.多元文化背景下的中小学民族音乐教学研究——问题与对策[D].东北师范大学,2012.
[2]李松,樊祖荫,张欢,萧梅,谢嘉幸.对中国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传承的反思——“第三届全国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传承与学术研讨会”主题发言[J].中国音乐学,2013(01):12-23+1.
[3]陈雅先.多元文化音乐教育在民族音乐文化传承中的作用[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04):163-167.
[4]舒畅.试论我国民族民间音乐文化的传承在普通高校音乐教育中的体现[D].首都师范大学,2006.
呼伦贝尔学院位于东北部,是坐落于祖国边疆呼伦贝尔市的唯一一所面向全国的全日制综合性普通高等学校。作为二级分院,音乐学院以致力于传承和发扬本地区、本民族优秀的音乐文化为己任,多年来培养了音乐教育、音乐学、蒙古族民歌演唱等专业毕业生3000余人,向社会各界输送合格的音乐教育、音乐表演等方面的艺术人才,为民族音乐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一、音乐学院保护和传承本土民族音乐的成果
(一)在音乐学科与专业建设上突出民族音乐特色建设
为立足特色优势,我院设立了具有民族特色、地域特色的蒙古族民歌演唱专业,致力于民族音乐人才的培养,并于2008年被评为内蒙古呼伦贝尔学院特色学科。蒙古族民歌演唱专业现开设的课程由三部分组成:专业核心课(声乐、中外音乐史与欣赏等);专业基础课(基本乐理、视唱练耳等);专业选修课(蒙古族简史、蒙古语言与文化等)。在合唱课、钢琴课、器乐等课程的教学中纳入了呼伦贝尔地区民间音乐,拓宽教学内容,更能体现地方性、民族性的特点。
(二)坚持“因地制宜”编写本土教材
为使民族音乐在高校艺术教育中系统化、科学化和规范化发展,我院充分利用地方资源鼓励教师编写本土教材。编辑出版的教材有《彩虹?呼伦贝尔民歌创作歌曲60首》、《彩虹?呼伦贝尔集锦》、《内蒙古民族民间音乐》、《蒙古族声乐作品选》、《巴尔虎、布里亚特民歌》等。
(三)努力拓展校外民族音乐实习、实训基地规模
根据特色专业活态传承机制的特点,音乐学院与海拉尔文化活动中心、鄂温克旗乌兰牧骑、陈巴尔虎旗乌兰牧骑等文化单位签订了艺术实践基地协议,为蒙古族民歌演唱专业学生提供实习、实训基地,增长实践经验。
(四)在各类文化艺术活动中展示民族音乐艺术风采
在音乐学院举办的校园文化艺术节及各类演出活动中,蒙古族民歌演唱专业学生的表演以其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获得好评。2011年参加俄罗斯后贝加尔国立师范大学艺术节巡回表演并受好评;2010年、2011年在“高雅音乐进校园”演出活动中,承担了满洲里中学、海一中、谢尔塔拉中学等地的巡回演出,受到一致好评。他们在完成演出任务的同时也使民族音乐得以传播,使民族音乐成为内蒙古呼伦贝尔学院“走出去”的华彩名片。
(五)积极参与各种民族音乐学术会议
2008年12月我院教师参加中国音乐学院主办的“全国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传承学术研讨会”并提交论文;2011年7月我院教师参加内蒙古艺术学院主办的“中国?内蒙古民歌艺术学术研讨会”并提交论文;2011年2月我院教师参加沈阳音乐学院主办的“中国民族声乐艺术研究会?第五届全国民族声乐论坛”。
(六)学生获奖情况
萨础茹拉:2010年获呼伦贝尔长调民歌比赛金奖;2010年7月获“第二届孔雀奖全国高等艺术学院声乐大赛”大学生组民族组银奖。
乌云琪琪格:2009年荣获“海地区首届蒙古族业余歌手电视大奖赛”二等奖;2010年获呼伦贝尔长调民歌比赛银奖。
金马蹬组合:2010年7月获“第二届孔雀奖全国高等艺术学院声乐大赛”大学生组流行唱法铜奖;2011年获“草原星”中央电视台青歌赛内蒙古选拔赛决赛第二名。
二、边疆高校保护与传承本土民族音乐的策略
(一)构建研究科学歌唱技法的蒙古族与“三少民族”声乐艺术中心
我院应成立一所研究科学歌唱技法的蒙古族与“三少民族”音乐艺术中心,使之成为呼伦贝尔地区高层次民族音乐艺术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在艺术中心里,可鼓励学生以传统形式组织多种民间乐队演奏婚嫁礼仪音乐、宫廷音乐、宗教音乐等,指导学生排演传统演出剧目,还可成立具有多种演唱形式的歌唱队和专门负责整理、挖掘呼伦贝尔地区传统民族音乐文化的机构,通过对传统音乐文化遗产的挖掘、整理和编辑出版,不仅可以保存大量珍贵的传统音乐文化资源,而且也会使呼伦贝尔本土民族音乐成为一种得到国家“认证”的普遍性知识。
(二)减少“舞台化”交流模式,增加国内外“学术化”互动
蒙古族民歌演唱专业学生参加的多数活动仍旧停留在“舞台化”式的交流模式,而忽略了与国内外“学术化”的互动,而且相同节目重复上演,缺乏新意。我院不但要营造抢救、保护、传承和发展传统音乐的艺术氛围,更要构造传统音乐的学术氛围。我院可与当地文化局、群众文化艺术馆合作,进行校办产业发展,推进产学研用结合,加快科技成果转化,建立民族音乐学术中心。主要任务是教师带领学生参加国内外学术交流,积极鼓励学生申报科研项目,将学生的科研实践能力与开发地方传统音乐文化遗产与资源,挖掘地域文化、民族文化底蕴结合起来,不仅能形成我院的办学理念和风格,突出我院的办学特色,而且对研究开发地方科学文化遗产和特有资源,提升地方文化品位具有现实意义。
(三)加强课程建设,拓展学科和专业建设
为弘扬本土民族音乐,促进学科建设与发展,加强课程建设迫在眉睫。呼伦贝尔地区传统民族音乐资源丰富、形式多样,应当充分利用当地有效资源,在专家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在原有课程和专业基础上加强课程建设,拓展学科和专业建设。如开设《本土民族民间音乐赏析》,加快蒙古族呼麦、四胡、好力宝、三弦,鄂温克族诺仁卡琴(三弦拉奏琴)、奥茸琴(五弦弹拔琴)①,达斡尔族的口弦琴等传统音乐专业,并在学院内部通过课程整合,取长补短,围绕民族音乐特色,集中力量合力打造“民族文化与民族特色的学科优势”。同时也为当地所需的相关新专业在社会上开展实践教学、科研、学生就业等方面提供更多的机会和渠道。
(四)大力引进优秀民间艺人,保护和发展传统音乐的“活态”传承
为弘扬本土民族音乐,学院特聘请呼伦贝尔地区长调民歌传承人布里亚特、巴尔虎蒙古族歌唱家道力金、苏古尔等优秀教师。但这对于课程建设、学科建设的需求是远远不够的。还应将各地区各类型身怀绝技的民间艺人请进课堂,为学生传授他们的成功经验。民间艺人是传统音乐的传承者,民间音乐通过他们口传心授的方式才能世代相传,造就传统音乐这一“活化石”。将民间大师引进课堂,是抢救、保护传统音乐的关键,也是高等艺术教育培养民族音乐人才的积极举措。我们青年教师有责任与大师共同为推动教学、科研、学科建设和自治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发挥主力军的作用。
(五)加强本土传统民族音乐各类教材的建设
在本土教材建设方面,我院教师编辑出版的民族音乐教材种类繁多,他们自觉承担挖掘与发扬民族音乐的责任。但还存在音乐分类模糊,类型单一等问题,多以民间歌曲为主,而民间器乐曲、说唱音乐和歌舞音乐教材仍存空白。应组织有关专家、学者集中力量,组织一个专业化的团队,与整理、挖掘呼伦贝尔地区民间音乐文化的机构合作成立教材编委会,编写一套涵盖面广、音乐分类规范、音乐类型丰富的系统化、科学化、规范化,具有较强专业性和实用性的教材。
三、对学生采取多样化的考核形式
(一)通过作品展演考查学生的实践能力
展演形式可包括独唱、二重唱、四重唱和合唱等民族传统演唱形式。营造良好的氛围,让学生们自由高歌,相互切磋交流,提高歌唱技巧,克服紧张情绪。此外还可以排练传统演出剧目,让学生感受剧中人物鲜明的个性。这些都需要以良好的声乐技能作为基础,以真切的情感作支配。同时,由于作品的风格和韵味、人物形象的表演都有较高的要求,对学生全面素质的提高也十分有利。另外演出剧目的展示是在舞台上完成的,这对学生的舞台实践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二)通过对外演出考查学生的专业能力
对外演出是学生学以致用、服务社会的直接有效方式。学院可以与当地演出服务部门、媒体、企业等合作,开展传统节日、单位庆典、主题联谊等演出。利用节假日和课余时间,与需求单位协作,有组织地创造、编排各类雅俗共赏、符合各单位活动主题、贴近当地群众生活和审美习惯的民族节目,既可丰富地方人民群众文化生活,促进地方精神文明建设,又能服务于地方经济的发展,取得良好的社会声誉。
(三)借鉴“书院”式管理模式,考查学生在学习活动中的表现
“书院式管理模式致力于促进学生在认知、体魄、道德、情感、社会性等方面的多维度成长,为学生提供全方位的学习和丰富的生活体验。”②在书院里,教学科研人员和专家作为学生的生活导师,关心学生日常学习、生活,帮助学生寻找最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培养学生的科研精神和创新能力,引导学生为自己进行学术规划,通过言传身教增进学生对人类知识创造的认识,启发学生思考为学为人的准则。
长期以来,蒙古族民歌演唱专业的声乐课采取一对一的授课模式,长期固定在一位教师的教学方法上,制约了学生博采众长。因此,设立一个师生互动的平台,可以弥补一对一授课的不足。如,由不同年级学生与导师形成关系密切、互动交流的师生社区,并建立辅导咨询、兴趣小组、名家谈艺等非正式的教育课程,学生可以将自己现阶段在学习声乐当中所产生的问题留在辅导咨询一栏中,教师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帮助学生解决问题。
(四)教师科研课题与大学生创新项目相结合,考察学生团队合作能力
让学生参与到教师科研项目中来能够更好地发挥学生开展创新项目的主体能动性。通过与教师的配合,不但能大大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还能提高教师的工作效率。在师生的共同努力下,充分利用有效设备和资源,既有利于科研创新队伍的合作,又壮大了学院的科研团队,为培养高校民族音乐科研创新人才积蓄力量。
我院应发挥地域优势,民族特色,全院各民族师生共同努力推动现代化教育的本土化,形成一种全新的现代化与本土化相结合的“新型教学模式”。将本土民族音乐充分纳入到边疆高校的艺术教育体系中,使濒临失传的民间音乐走进校园,进行有目的、有计划的科学传承,为自治区实现民族文化强区立下汗马功劳。
注释:
一、《梦回彝山》作曲者其人
《梦回彝山》作曲者李汉杰老师,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理论家、研究员,原云南省民族艺术研究所音乐研究室主任,原云南艺术学院音乐学院特聘教授、硕士生导师。1938年出生于江西省兴国县,1955年就读于云南师范大学数学系,1964年毕业于云南艺术学院音乐系。曾长期在专业文艺团体从事乐队指挥和音乐创作等工作。1981年起从事音乐理论研究并兼任教学工作。所创作的器乐曲《接亲路上》获1980年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优秀节目奖。其余发表和演出的歌曲、乐曲数十首。1983年以来在中央及省级正式刊物上发表音乐论文三十余篇。《试论金沙江流域云南民歌谣的特征》获1987年“首届中国长江歌会”优秀论文奖。1992年获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证书”。
曾先后出版了《音乐织体学概论》等音乐理论专著5部。担任《白族音乐志》《傣族音乐史》《云南文化艺术词典》副主编及主要撰稿人。其出版发行的专著数不胜数,在此不一一赘述。
在古稀之年,由于云南原创的音乐作品相对比较贫乏,本着“能为云南音乐原创作品做自己能做之事”的原则,李汉杰老师创作了这首《梦回彝山》。并且为之创作了钢琴伴奏谱以及交响乐伴奏。
二、《梦回彝山》作品简析及伴奏特点
1.引子部分。作品开始的时候,钢琴伴奏左手运用半音(见谱例1),立刻把人带入彝音乐特有的韵味中。同时右手以高出两个音区的半音下行,填补左手和弦的空缺,加强了音的密度,用器乐化的手段增强了歌唱性。
弹奏这个部分伴奏的时候,因为旋律在左手,而且是一个比较舒缓、梦幻的旋律,所以,左手应该多以指腹来触键,同时,右手要更加轻柔,用力方法仿佛细雨轻轻落在钢琴键盘上。
从第五小节开始,左右手以分解琶音的方式形成水波荡漾似得伴奏,等待女声旋律的进入。这一段速度比较慢,因为要应“梦”字,所以,钢琴的音响不可以太颗粒性,要靠指尖的连贯来把成串的半音进行弹得清楚而不断开,同时踏板要运用“切分踏板”,这样可以让上一个音还没有消逝的时候,可以清晰地听到下一个音,同时又没有断开。从而营造一个朦胧的,似睡非睡地意境。(谱例2)
当听众以为梦中的低喃已经快要结束的时候,伴奏悄然一变,从摇摆不定地水波转而成为彝族大三弦的弹拨,作曲者将右手的伴奏变换成了两个一组的同音反复,这无疑是给再次在心底呼唤彝山的旋律以新鲜的陪衬。(谱例3)
在这里,“轮指”的运用,很好地模仿了民族弹拨乐器的音响效果,那么,伴奏者就应该多运用指尖,特别是要很好地支撑住双手指关节的第一关节,这样声音可以更加集中,求得既清晰又轻巧地伴奏声响,最大限度地接近弹拨弦乐的效果。轮指时各手指的幅度不要大,注意与其它手指相配合,保持音量的平衡,不要每轮到大拇指就奏出一个突强,尽量做到每个音的音量一致。要注意手指循环的周期与周期之间的衔接,和周期内各指触弦间隔时间的均匀,做到连绵不断、“颗粒”清楚,犹如珠落玉盘。同音换指部分,应该走长气息线条,同时用科学的指法。手腕放松,指尖扣紧。
2.中部变奏欢快部分。经过引子的铺垫,作品终于在32小节处由钢琴的明快下行音程,勾勒出彝山春夏秋冬的美好景色。伴奏在这个地方地“小快板”节奏,烘托出彝山一年四季带给人们的美好景色和作曲者对彝山的向往。这样的情绪明快而清新,配合上伴奏左手的八度跳跃进行地和弦,像极了大三弦的弹拨声音。仿佛让我们看见热闹地火把节,大家围着火堆跳舞唱歌的热闹场面,在听众中产生共鸣,这样的共鸣来自于强烈地音乐感染力。正如于润洋说的:“音乐声音(尤其是器乐声音)的内容不是抽象的逻辑思维,不是概念、判断、推理、结论等理性内容,而是感性的、具体的情绪、感情内容,它能直接而迅速地激发起人的情绪、感情波澜,引起共鸣。”①
中间快速部分,模仿民族乐器大三弦,手指要有弹性,“抓”着弹,同时把握好复拍子的变化,给人声以很好衬托。
3.《梦回彝山》的尾声。这个部分通过钢琴伴奏一个以连续的十六分音符组成的八度上行音阶式进行,停止在一个Ⅴ和弦上,这样的一个终止式,让听众感觉是在突然的欢快中转入昏昏欲睡的半梦状态。所以,这个地方伴奏者应该把这个渐强做得极致。(谱例)
要把这个渐强做到位,首先要注意八度的弹奏,“弹八度,最重要的是从小指的指尖经过手掌到拇指的指尖形成一个牢固的‘环’或‘半环’,这时整只手必须呈圆顶形,手腕要比掌骨低。”②这个地方因为有着比较密集的八度,而且钢琴的伴奏又担负着承上启下的任务,所以,要专门拿出来慢练,等可以准确而收发自如地时候,才可以加速度,以连贯的气息加上身体的动作,把整个变奏部分推向,同时预示下一个乐思的到来。
当歌曲结束在呢喃的呓语中时,钢琴伴奏衬托人声在最后一个乐句呼喊出对彝山的向往。人声有一个长达八拍半的长音,钢琴则以分解和弦式的双手反向进行配合渐强,把语气推向顶峰。最后在颤音上以ff结束。
弹奏颤音的时候,“手指完全不离开琴键,使指尖和琴键之间甚至连一张薄的卷烟纸或剃刀的刀片都插不进去(当然要用踏板),几乎有点像小提琴的一根炫上的揉音(vibrato)。”③整个地方一定要最高频率地颤动,以达到交响乐队般的推动效果。
三、《梦回彝山》的钢琴伴奏特点
1.半音的运用,使其很有民族彝族的特色。这使得《梦回彝山》这首具备浓郁云南民族特色的原创作品带上了地理特征的色彩。
2.轮指的演奏方法比较好地模仿民族弹拨乐器。把西洋乐器钢琴和民族乐器三弦地弹拨,有效地结合。让音乐与伴奏乐器表现出本民族与多民族互相影响的特点,符合了作曲者被建国以来“三化”精神影响的痕迹。④
3.复拍子的变化,让音乐比较有动感,也比较符合民族音乐的特点――拍子的变化随意性比较大。“正是节奏――节拍、调式――调性和旋律这三方面最大限度地决定着旋律形象的内容及表达、决定着旋律的结构、轮廓和整个旋律发展的内在逻辑”⑤正如李汉杰老师在他编纂的《曲式原理引论》一书中说的:“通常情况下,连续使用相同或近似的节奏会使曲式获得明显的结构逻辑,同一节奏的贯穿具有明显统一的功能。相反,节奏的明显改变会立即获得对比的功能。”
4.伴奏比较“顺手”,比较有音乐性。这个歌曲的钢琴伴奏,自身的和声就可以和人声形成很和谐的呼应关系。这体现出了创作者“与时俱进”的创作风格。近现代的大多数作曲家为歌曲而作的伴奏,都很注意与人声的相互呼应关系,不纯粹是附属,甚至有的局部会出现一、二个乐句(段)以钢琴伴奏为主。这是“以人为本”的人文观在创作领域的体现。钢琴参与了艺术形象的塑造。
且引用几句美学的经典名言,“一千个观众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想当你聆听完这首原创歌曲,也会有不同的感受的。让关心云南原创音乐和云南原创音乐钢琴伴奏的热心人在聆听中做一次诚心地徜徉,或许你会有不同凡响的收获。
注释:
①于润洋.《器乐创作的艺术规律》.《人民音乐》1979年第
5期第24页
②涅高兹.《论钢琴表演艺术》.人民音乐出版社,第144页
③涅高兹.《论钢琴表演艺术》.人民音乐出版社,第136页
④“三化”即时代化、民族化、群众化。(作曲者口述)
⑤杨儒怀.《音乐的分析与创作》,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年
一、引介国内外相关成果
音乐学创新研究首先应引介国内外相关学术成果。改革开放以来,在这方面已经取得较好的成绩,但是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如新文献翻译和研究还需要做更多更及时的工作,跨界交流还需要加强等等。
1 国外文献翻译
“”结束后,国门重新开放,翻译西方音乐学文献得到合法化确认。改革开放早期,中央音乐学院就不定期结集发行《音乐译文》,对我国音乐学发展做出了重要的基础性文献工作。各音乐学学科陆续翻译了许多国际相关研究成果,特别是西方音乐史、西方作曲家研究、作曲技术理论、音乐美学、民族音乐学、音乐辞书、音乐家或音乐专题研究等。仅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的重要译著就有:爱德华・汉斯立克《论音乐的美――音乐美学的修改刍议》(杨业治译,1980)、汉森《二十世纪音乐概论》(孟宪福译,1986)、保罗・朗多尔米《西方音乐史》(朱少坤等译,1989)、人民音乐出版社编辑部《音乐辞典词条汇辑/西洋音乐的风格与流派》(吕昕等译,1990)、G.韦尔顿・马逵斯《20世纪的音乐语言》(蔡松琦译,1992)、申克《自由作曲》(陈世宾译,1997)、三木稔《日本乐器法》(王燕樵等译,2000)、库斯特卡《20世纪音乐的素材与技法》(宋瑾译,2002)、贝内特・雷默《音乐教育的哲学》(熊蕾译,2003)等对众多西方重要作曲家的介绍和研究的专题译著。此间,上海音乐出版社也出版了许多重要译著。此外,一些省级出版社也出版了若干译著,如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伟大的西方音乐家传记丛书”、东方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大音乐家传记丛书”等等。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和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成立之后,大大加强了音乐译著的出版工作,引介成果成倍增加。21世纪以来,译介工作甚至作为重要课题而被立项,例如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研究所和湖南文艺出版社联合立项的有数十本20世纪以来重要音乐学文献翻译,目前已出版了10余部重要专著,包括西方音乐史、音乐美学、音乐人类学、音乐社会学等领域的重要研究成果。新时期的翻译工作和过去相比,最突出的特点是开放性,不再局限于仅仅对东欧音乐文献的引介。这种开放性的引介对我国而言是“无中生有”,即把国内没有的国外研究成果引进来,为创新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从创新意义看,慧眼和选择是“创”,引进的国际学术资源为“新”;缺乏独到的眼光,没有合理判断,“瞎猫碰死老鼠”式的选择,则难以获得新知。
2 其他学界成果引用
音乐学的许多学科,或是大学界的分支,或和大学科关联密切,如音乐美学和美学,音乐心理学和心理学,音乐人类学和人类学等等。这样,在知识谱系上,音乐学各子学科自然会从相关学界的母学科那里获得学养:美学的研究成果,自然会成为音乐美学的养料;心理学的成果、人类学的成果,也自然会成为音乐心理学和音乐人类学的养料,等等。以音乐人类学为例,当代人类学的发展为音乐人类学提供了丰富的资源,而人类学又汲取了许多其他学科的新养料,如哲学释义学、后现论、后殖民批评理论等学术成果:在对待历史资料方面,采取了“视界融合”的方式;在对待传统概念方面,引进了历史和语境的维度;在对待特定族群文化时,不忘其潜在的殖民性遗留和变异。从学术发展上来看,这些成果不但对音乐人类学的研究产生过深刻的影响,而且对音乐学各学科的创新研究也都起了重要的推进作用。
改革开放前期,学界就对西方现代文论产生了极大兴趣,并试图将其引介到国内。一时之间所谓“老三论”、“新三论”之类引领起的“新方法”讨论,风靡国内诸多学科。其实这些“新学”大多属于自然科学、哲学的新视角或新方法,产生的诸如信息论、控制论等的新理论或新知识对人文学科均产生了重大影响。例如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在促进新文艺作品创作的同时(文学界的意识流小说,电影界精神分析题材的作品等),也为文艺作品的意义解读带来了新的视野。当然,这些新知识对音乐学的创新研究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遗憾的是,由此带来的成果并不显著――个别的新文论不仅没有受到重视,而且由于引用的不够成熟而遭到一些非议,如将“熵”的概念引进对现代音乐不协和程度增加的描述的尝试。
随着时间的推进,对其他学界成果引用成功的创新研究范例也逐渐浮出了水面。例如于润洋撰写的《现代西方音乐哲学导论》即是全面引介西方音乐哲学中的跨学科成果,对诸如现象学、释义学、符号学、现代心理学、社会历史学派等的哲学理念和音乐观念进行了详尽的推介。之后,这些成果被国内音乐学研究广泛应用,产生了许多创新性成果。再如,第五届音乐美学年会以“音乐作品的存在方式”为题出现的许多研究成果,就是应用现象学知识的研究产物。另外,音乐表演美学研究也借用了应用释义学的理论,也促使一些创新研究的问世。
但是,对于学界的研究现状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有以下两点:
其一,新文献的翻译和研究。笔者认为这两方面的工作目前做的还很不够。首先,翻译的领域应包括经典文论和最新发表的文论,而国际上的相关学术成果还有大量没被引介进来,如果没有掌握这些学术信息,我们的研究就缺少众多可以发掘的学术资源,并无法获得“创新”的确证――我们所研究的是否世界上已经有了相同或相似的研究;我们的研究结果是否重复了他人已经发表了的东西。另外,从音乐学界的情况来看,除了英文资料需要翻译之外,还有大量的其他外文资料也需要引介。虽然我们的部分学者也可以直接研读外文资料,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是知名的大学者也少有通晓所有外文的全才。尤为遗憾的是,目前音乐界具备英文之外各语种翻译能力的人更为匮乏。因此,学界应广泛外联、互通有无,加快这一瓶颈的突破,这就尤为要重视对翻译人才的培养。
其二,与其他学界的交流。笔者认为目前的音乐学界在这方面做的特别不够。在笔者的学术研究中,常常感受到音乐学界在不少领域进展迟缓,总是比其他学界迟延“半拍”。不少问题在其他学界如文学界、美术界已经探讨过相当长时段后,才逐渐被音乐界所关注。例如西方音乐界关于后现论的研究,在其他学界已经展开多年之后的80年代才开始,而实际上音乐实践却并不迟于 20世纪50年代,其理论研究的敏锐性相当滞后。反之,其他学界也很少和音乐界交流,其原因在于音乐的技术屏障和抽象意味使他们很难参与其中。比如美学界对于艺术概论方向的研究常常多举美术和文学的事例,却很少涉及音乐。由此可见,从音乐学研究的需求来看,音乐界应主动接触其他学界,并尽可能多地汲取各界的学术资源,促进音乐学的创新与发展。
二、加强深度与广度
填补空白的研究当然是最具有创新意义的,但是发掘全新的领域和课题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这正如心理学对“创造”概念的概括,一是“无中生有”,一是“有中生有”。对于后者,其实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两个方向的展开,一是加深,一是拓广。
1 深化学术探讨
学术研究都经历过了由浅到深、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我们的音乐学研究历史也不例外,也经历了引进学科概念、框架,结合中国经验,并整合成现在的各子学科的过程。例如音乐美学的学科引进是在1920年,也就是欧洲1806年出现“音乐美学”的百年之后,也即1854年汉斯立克《论音乐的美――音乐美学的修改刍议》发表半个世纪之后。中国音乐美学的先驱是和萧友梅,但是直到20世纪上半叶,大陆音乐美学的研究也仅仅是非常个别的个人行为,其中青主的《乐话》算得上是相对成型的研究,在当时就显得凤毛麟角般的稀少了。其他多是一些零星散论,比如黄自关于音乐审美的三层次说。如同其他学界的新知识一样,早期音乐学引介西方学科知识所进行的本土研究大都是浅层次的。尤为可悲的是20世纪下半叶的前几十年,由于政治运动统摄一切,音乐学研究在发挥“工具”作用的过程中,未能在真正学术意义上深入发挥作用。直到改革开放的30年间,各学科才获得长足的进展。进展的标志首先就是学理的深入,许多学科首先进行了“知识拼图”式的完善工作,或将本学科的知识体系梳理成型,或引进新知识重组学科体系。在此,回顾一些学科的若干届学术年会,就可以看出这样的深化轨迹。音乐美学前五届年会基本上都在做知识拼图,并对一些核心问题进行深入探究,如形式和内容的关系、作品的存在方式等。后来开始联系实际,如第七届年会主题“从美学的角度看中西关系问题”;最近的第八届年会的多样主题则分别体现了反思、深入和展望的学术样态。
深化学术探讨的一个途径是教学和研究相长。随着人才培养层次的提高,由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音乐学教学为创新性的研究培养了高级人才,并且出现了许多优秀的、深入研究的学位论文。培养层次的提高,也反过来促进了教师研究的深化,其标志就是一大批优秀教材的问世。
2 拓展研究广度
过去受特殊时代的束缚,音乐学学科和音乐本身一样都隶属于政治,只能在既定方针的狭小空间进行半学术式的研究,其研究结果也只能体现在狭隘的功用价值上。例如史学和民族音乐学研究曾对一切受到革命精神否定的东西,或一概排斥或简化甚至不惜改变其本真面目。西方音乐史的研究更是如此,这点只要比较一下过去的教材和现在的教材就可以一目了然。如音乐美学的研究深受东欧影响,肯定内容仅限于反映论和情感论,研究话题也主要围绕着两个领域。很快地,随着开放程度的增加,除了引介各种现代思潮之外,国内研究也拓展到更广阔的领域,研究视野由狭小到宽阔,由单方面到多方面。如现象学美学、释义学美学、符号学美学、心理学美学等等,从现代到后现代再到后现代之后,不断拓展研究领域和思路。
在专题研究上,由于视野开阔了,学术思维的单向度局面也改观了。民族音乐的研究吸收了现代文化人类学的滋养,从更多方面切人研究对象,如“局内/局外”、“主位/客位”、“概念/行为/音声”“历史/语境”、“浅描/深描”等等。对音乐作品的研究也从单纯的分化的形态分析或历史分析,拓展到“音乐学分析”(虽然,目前在不成熟的研究者那里,“音乐学分析”还存在着“两张皮”现象――形态分析为一块,历史分析为另一块,但毕竟思路拓宽了)。在“多元文化的音乐研究”观念影响下,民族音乐学的研究对象也大大扩展了――从汉族研究到少数民族研究,从中国56个民族的研究到世界民族音乐的研究。当然,对世界各民族音乐的研究还有待于深入和进一步拓展,这有赖于专门人才的培养和涌现。
在此,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是:
其一,经济原则与新概念。经济原则是音乐学文论写作的逻辑性要求之一,它除了要求言简意赅之外,还要求不滥用概念。改革开放以来,国际科际交流频繁,新概念不断涌现。对音乐学而言,自身的新概念和借用的新概念都出现前所未有的可能性。问题在于如何确定哪些情况下出现的新概念是合适的,哪些情况下使用新概念违反了经济原则是不合适的。从现有的音乐学成果看,成功的例子很多,比如哲学释义学的“视界融合”、格式塔心理学的“异质同构”或“同型论”等概念出现在音乐学界的文论中,被认为是合适的。而其他许多新的借用概念,则还没有被认可,或者受到一些非议。这里要掌握的尺度是:可以用原有概念说清楚的问题,就不必使用新概念;只有使用新概念才能充分说清楚问题时,才可以使用。这个尺度应该得到普遍认同。这就需要我们进一步思考两个方面的内容:第一,罗蒂划分“公共事务”和“个人事务”,认为前者需要公约规则,后者则奉行私人自由。在他看来,政治和经济属于前者,哲学和艺术等则属于后者。如果认同的话,学术自由应该包括使用新概念的自由,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使用者是否透彻了解新概念的内涵和移植“成活”的意义。其中更重要的是还要必须考虑学术交流的有效性,对他人说话的目的是让人听懂,那就不仅要考虑新概念的适用问题,还要看对谁言说――对大众,应通俗些;对行家,则可以深奥些;对自己,则完全自由,无须顾忌新概念的适用。由此带来的困难在于“行家”的确认。现在学科分化很细,“隔行如隔山”不仅仅发生在科际间,而且还发生在层面间、思潮间。众所周知,“文化圈”已经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意义上出现了,局内人彼此能明白的,局外人未必能明白。那么剩下的就是个人的选择了――圈内交流,合适的新概念不会引起理解的歧义和适用的争议;圈外交流,则难免引起理解的歧义和适用的争议或非议。那么谁又是仲裁者?第二,新概念的使用如果包含了语境和语用的意义,那么就不能仅仅从字面的语义去理解;如果作者使用新概念还有言外之意,那么读者就不得不去揣摩其弦外之音;如果作者使用新概念出于个人风格的表现,那么读者就不得不在读与不读之间选择,别无他途;如果作者使用新概念有个人态度上的表露,那么读者就不得不去了解文本的价值观基础。例如蔡仲德的“向西方乞灵”,其价值观在于对于人本主义的思考。如果不了解这一点,就会出现政治棒打的误读或恶意伤害。在此,笔者 倾向于学术自律――自己不懂的东西,三缄其口。
其二,单学科拓展与多学科交叉。单学科拓展是所有学科自身发展所必需的,目前需要的拓展是知识的更新和研究对象的增加。知识更新问题放在下文谈。研究对象的拓展,对于一个学科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问题。虽然学科的产生是根据当时的研究对象来设定研究范围的,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理论和实践都会出现一些新问题,这样新的研究对象也就产生了。例如史学,所谓“古代”、“近现代”、“当代”,这些时间概念本身是随着历史的推移而随后扩展的。“古董”的确定就和“古代”概念的确定一致,以往不被当作古董的东西,年代递增后就会被当作古董,如清代在20世纪早期并不算“古代”,现在却算在其内;“当代”则一直是跟着时间走的。2009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学研究所上报重大招标项目中,有一项是“西方当代音乐创作研究”,指的是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最近30年)的西方作曲情况研究,因为对后现代之后的西方音乐创作我们缺乏全面了解,影响了相关科研的完整性。再如音乐美学的研究对象拓展,如今面对“多元文化的音乐”观念,势必要关注西方概念的音乐(以器乐为典型)和中国的“新音乐”之外的多元音乐文化现象,考察研究它们的美和审美问题,或听觉性感性需要与满足的规律。当然,这种拓展仅仅是研究对象的增加,并没有突破学科的边界而使学科变质。
更需要拓展的是多学科交叉。音乐学中本来就有学科交叉的子学科,如音乐美学是音乐学和美学的交叉学科(隶属于不同学科的子学科大都具有这种性质)。现在谈的是多学科的交叉,在可能性中有近关系和远关系的学科――音乐学内部的学科交叉属于近关系;音乐学和其他社会科学之间的关系就稍远些,而音乐学和自然科学之间的关系就更远。例如音乐声学、电子音乐声学属于远关系交叉学科,目前行家很少,成果自然不多。律学具有音乐学和数学的交叉性质,在当代一些学者的研究中,音乐学和数学的交叉依然可以见到,但成果也不多。音乐治疗的研究属于远关系交叉,而且是多学科的交叉,在音乐学与医学的交叉中,涉及生理学、心理学、社会学等。虽然目前多学科交叉研究比较薄弱,但这恰恰是创新研究的好领域。
三、新角度的研究
运用新知识拓展新视野就可能会产生新角度的研究成果。而用新角度对老问题进行研究,往往也能产生新的成果。伽达默尔的哲学释义学强调“视界融合”,从哲学基础上提出了新角度创新研究的可能性。在解释历史中的对象时,解释者的角度各不相同,对同一对象的释义结果也就不尽相同。延伸来看,哲学释义学告诉我们,研究音乐对象(人/事/物)使用新角度往往能看到新问题,从而揭示新意义。
关于中西关系的问题已经争论了一个世纪,但是问题就像一个死结一样,一直没有能打开。20世纪末,人们从后殖民批评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问题,获得了新的研究成果。后殖民批评理论汲取了后现代主义理论滋养,秉承反中心的后现代思维,对殖民主义之后第三世界的文化艺术和主体心性进行深入的探讨,其中不乏新研究、新见解。“后殖民”本身就包含新意义,那就是殖民者撤退之后,原来的殖民地文化依然以西方为中心,这种现象就是后殖民现象。于是,原来已经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后殖民批评的探视镜中,出现了新的问题,例如:音乐厅上演的音乐节目中西方音乐所占的比例,出版物中西方音乐占的比例,音乐教育中西方音乐的基础位置,社会音乐生活中西方音乐占的比例等等,都反映出问题所在。还有所谓“文化身份认同”,令人们看到对“东方”和“民族性”的强调,恰恰在另一种形式上是以西方为中心的视角,认为“东方”本来就是以“西方”为中心建构出来的;对抗的方式恰恰强调了西方的中心位置和作用。从文化身份的角度审视新潮音乐作曲家在国外的主体心性变化,例如陈其钢,从“中国作曲家”到“个体作曲家”的自我身份认同,反映了他在法国发展的不同阶段的心性,为此他提出“走出现代音乐传统”的思想,显然这些创新研究都以新角度为契机。
通过杨沐、郑苏等活跃在西方学术界的中国学者的介绍,当代音乐人类学、社会性别学研究、“酷儿理论”等给音乐学研究提供了许多新视角。如对民间音乐的研究,从当代音乐人类学的角度,往往能获得新的成果。因为以往的田野作业,描述和分析对象多是音乐本身;而从当代人类学角度看,音乐是综合活动中的音声部分,必须纳入活动整体来描述和分析,才能获得对它的文化意义解释,并且当前音乐人类学的许多重要观念已经影响到了其他音乐学学科的发展。“概念,行为,音声”模式,“音乐即文化”的观念,文化圈的局内/局外、主位/客位,释义学的浅描,深描,多元主义的“文化价值相对论”,反对“单线进化论”等等,都促使其他音乐学学科变换角度研究各音乐人/事/物,改变了以往多注重音乐音响本身的研究理路,将“音乐对象”从西方概念的“作品”变换为“文化”(作品及其相关)产物。这就好比从对鱼本身的关注,转变为对鱼及其生态环境的整体关注。在这样的转变中,音乐的文化意义得以充分彰显,音乐的形态意义也得以重新揭示。再如性别研究在以往似乎和音乐没有关系或关系疏远,虽然其成果引介到国内也不多,却仍可以见出其中的新视角:将音乐行为和性别联系起来,至少揭示出以往未被发现的新的意义。社会性别和生理性别相关而不相同,它是生理性别的社会化,例如女孩从小被家庭和社会教育而成为社会观念/概念中的“女孩”,那么她在选择乐器、表演风格甚至作品风格也会流露出社会意义的女性特点。酷儿理论则提供了探究音乐家作品的隐秘意义,像同性恋倾向等,例如学界对柴科夫斯基和浪漫主义一些作曲家作品的研究。当然,这方面的研究目前在国内音乐界还很罕见。
在此,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是:
其一,新角度与换喻/转喻。如同新概念的使用,新角度的研究是否存在换汤不换药的情形?如何鉴别是否是创新研究?新角度的研究成果如果仅仅是换一种说法,实质内容并没有新东西,那么其文本仅仅是过去文本的换喻或转喻?如果那样,学术研究的成果系列就只能是一种能指链,所指要么没有随着角度的变换而变化或增加,要么干脆从能指链的延续中脱落。但是,许多创新成果确实是新角度使然。这就确证了角度变换属于方法论的说法。不同学科往往有不同方法,一门学科往往有多种方法,一种方法往往又有多种角度。比如理论学科和历史学科在性质上有区别,因此研究方法上也有不同,此所谓“史”与“论”的不同。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性质不同,方法也有所不同,此所谓“元理论”研究方法与“理论应用”研究方法的差异。音乐美学可以采用哲学的方法,也可以采用心理学的方法和社会学的方法;就哲学方法而言,20世纪出现了许多新流派 如现象学、释义学、符号学、分析哲学、后哲学等,提供了许多新角度,只要这些哲学流派已经在学界站住了脚,只要真正吃透了它们,那么应用其角度的研究也就顺理成章。
其二,知识更新。要获得新角度,就需要更新知识,而新知识是他人的研究成果,后人在借鉴新知识时,不仅要充分了解,还要在批判、认同的基础上再选择。就目前而言问题更多的还不是批判和选择,而是了解,没有充分的了解就没有发言权。由于语言的隔阂等原因,许多国际最新研究成果未能及时输入到国内音乐界,有些新角度还未及被接受或应用;由于跨界交流不足,其他学界的新成果也未能及时被音乐学界接受和应用。特别是哲学基础,如果不明了自己和他人的哲学基础,就难以进行有效的学术对话。彼此不了解对方的视角,必然看不到别人看到的东西。此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目前音乐学界至少有两种哲学基础,传统的和现代的,也可以说是本质主义的和非,反本质主义的。虽然人文、社会科学不以时代先后,新旧来划分先进与落后,但也必须搞清楚每个发言者的立场和视角。
四、挖掘中国古代学术资源
发掘学术资源往往有两个方向,一个面向西方,一个面向中国古代。我国古代学术资源丰厚,不仅当今国人去挖掘,也为外国学者所感兴趣。对于这些资源我国学者有着天然的优势,因此对古代音乐文献和考古资源的挖掘和引用是非常有益的。
1 古代文献的梳理和考古
对中国古代文献的梳理和考古,都会给音乐学创新研究提供新的契机。像曾侯乙编钟的挖掘就促成了史学、律学、乐学等的新成果问世,此类的挖掘还有很多,甚至改写了音乐史。一些考古发现也促使历史悬案的释解和新研究成果的产生,例如《文子》的出土和考证,解决了道家薪传之文子其人其书的真伪问题,并出现了相关研究成果。
对古代音乐文献资料的梳理,除了一般史料上的发掘、梳理、注释、研究之外,按学科类别所进行的工作也取得重大进展。例如蔡仲德对古代音乐美学思想的整理、注释和研究,出版的专著为学界提供了重要而丰富的参考。
2 古代学术资源的研究和引用
中国传统文化历史悠久,影响深远,这是老话;传统是一条河,先秦诸子百家特别是儒道的影响贯穿历史全程,这是共识。但是“五四”运动造成的传统断裂,而新传统中政治话语占据了相当比例,将古代传统文化当作封建的东西、落后的东西抛弃,致使文化传统也因此从社会生活和国人的思想中逐渐淡出。改革开放后,思想解放了,学界重新开始挖掘古代资源,用以研究和引用。例如对《乐记》和《声无哀乐论》的研究就出现了很多成果,其中的思想也被引用来研究音乐问题。例如《乐记》的“声”、“音”、“乐”和“知声”、“知音”、“知乐”的划分,被引用到现在的音乐研究,不少学者结合音乐人类学的观念,重视“乐”和“知乐”的综合性和维度。
在此,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是:
其一,训诂困难。“我注六经”与“六经注我”的区别是立场的自觉。例如对《乐记》“比音而乐之”中的“乐”,有“乐/yue”和“乐/le”两说,引发了“音心对映”的争论。分析参与者的立场可以见出,有些学者采取的是“我注六经”的方式,有的学者则采取“六经注我”的方式。不同价值立场之间的对话,如果未做到知己知彼,就很难获得有效的交流,只能是各说各的,难以达成共识,甚至难以彼此理解。当然,是否达成共识并非是学术目标,但彼此理解却需要考虑价值立场和研究方式的异同。
其二,中西关系。李泽厚近来发问: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的不同究竟在哪里?也许一个是圆的,一个是方的,中间有许多相通之处,但是边缘和基本性质的差异如何被认识和表达?20世纪以来,我们的学者大都接受了西式学术训练,知识结构、思维方式都不同程度的西方化,因此出现了以西方化的主体来研究中国古代思想成果的现象。众所周知“学理的知”通过书本获得,“亲历的知”经由实践产生;前者是理性分析的、评判性的,后者是灵性融通的、体验性的。中国的哲学基础偏向后者,例如:对古代文论的理解,没有实践体验,难以获得对“阴阳五行”、“和”、“平”、“拧薄“天”、“道”、“大音”、“素琴”等词语及其相应行为的真知;没有宗教体验,难以知道宗教音声的意义;没有民族文化局内人的体验,难以知道民族音乐的意义;没有现代音乐的体验,也难以进入它的新世界。这正如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古琴,其“活态保护”如果没有修身养性、超越世俗的实践体验,就难以明白怎样才是“活态”。
五、开拓新领域
音乐学创新研究的重点是开拓新领域、新学科,这如同开垦处女地,必然会出现新的研究成果。所谓的新领域、新学科,其实大都是国际上已经有的,而我国由于种种原因而尚未开辟的――有的是为突破西方中心论所做的努力,却尚未完成;有的是人才缺乏造成事业的未果。
1 电子音乐研究
电子音乐是20世纪以来才出现的新音乐体裁,对它的研究涉及音乐创作、音乐声学等等。音乐创作上我国已经有一批作曲家和作品,也有专门的教学,还有国际间的交流。音乐的电子声学和物理声学研究,在一些西方20世纪音乐研究的翻译书籍中有部分介绍,国内研究也发表了一些文论。总体上看,虽然这个领域的研究还很少,但毕竟已经开拓了一个新领域。从教学科研的格局看,目前专业的电子音乐创作、研究和教学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和武汉,教育层次已经达到博士生的培养阶段。从国际范围看,电子音乐创作不仅仅由于它自身的新体裁而开拓了作曲领域,而且对传统方式的音乐创作也产生影响,例如潘德列茨基等人,就从电子音响中获取新感觉来创作。他的《广岛受难者的挽歌》等作品表现出的非常规的音响效果,特别是弦乐的音块长音,具有电子声音的特质。因此对这个领域的研究,也对传统音乐方式的创作具有启发意义。此外的记谱、设备、融合(与传统方式结合)等方面的研究,对我国学界而言都是新的探索。
2 音乐批评理论
过去的历史造成我国音乐批评理论没有从学理上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如今这个领域有了突破性进展。20世纪大半时间中国处于战乱和政治风云中,政治家确定了音乐批评的尺度。《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及随后制订的文艺政策,都确定了艺术批评的标准,如“文艺为工农兵服务”、“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等。在政治统摄一切的年代,音乐批评理论只能由政治评判理论替代。“”结束后,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等等,尽管背景依然是拨乱反正,依然是政治语境,但是思想解放的局面还是形成了。加之新音乐现象不断出现,例如新潮音乐和流行音乐,许多问题亟待音乐批评参与解决,因此音乐批评理论应运而生,逐渐成势。如今已经出版了一些专著,并 培养了一批博士、硕士,成立了音乐批评学会,建立了音乐批评网……应该说这些创新研究都为我国社会音乐生活的健康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3 新视唱练耳和基本乐理
这两门是原来的定型学科,如今在多元音乐文化观念被普遍认同的形势下,凡是欧洲中心主义的遗留,都应随时代变迁而有所改变。西方式视唱练耳和基本乐理多年来一直是我国专业和业余音乐教育的基础课程,训练出的是适应西方大小调体系和受其影响的“新音乐”的耳朵。改变这一后殖民现象,需要进行细致的论证和选择,需要具体可行的方法。可喜的是,近年来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教育系正在尝试推行一套新的视唱练耳课程,在此本科一年级学生就被要求用中国地方方言唱民歌。另外,还有教师在编辑出版的新视唱教材中引进了世界音乐,并要求唱出风格。改革开放以来不少学者提出建立中国音乐体系的口号,有学者尝试建构的“中国基本乐理”,已取得初步成果。
在此,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是:
其一,还有空白要填补。如音乐社会学、音乐传播学、世界民族音乐等,都刚做了一些起步工作,许多空白需要创新研究来填补。音乐社会学有了少量引介文献和著作,但是学科体系还需要做更多工作才能完善。音乐传播学情况相似,它是新兴学科,在信息高速运转和流通的现当代,急需完善知识体系的建设和针对国情的创新研究。世界民族音乐一直以来主要靠引介国外采集和研究成果,但是国内毕竟也出版了一些专著和教材。目前急需更细致而全面的著述和声像资料库的建设,以供教学和科研之需。
其二,新开拓的领域和学科还不成熟。电子音乐研究、音乐声学、音乐批评理论、音乐心理学、新视唱练耳、新基本乐理等,还需要许多艰辛的劳动才能和其他早已成形的学科并驾齐驱。音乐心理学首先需要大量翻译国际成果。新视唱练耳首先需要采集多元文化中的音乐典型,方言实在太多了,而同样多的音乐韵味也难以全部把握。新基本乐理需要后现代哲学的基础。并非“音高”“长短”“强弱”“音色”四维组织就是音乐。而且世界不同文化中的“音乐”有相同也有不同,很难用一个“基本乐理”来涵盖所有音乐现象。何况,没有全知者,无法概括一个普适性的真理体系。因此,我们能够做的是已知的音乐的基本乐理。当然,物理声学具有足够的普适性,但是音乐不仅是物理现象,更是文化现象,是多元文化现象。无论如何,这项工作还是需要做的,虽然其结果可能是各文化局内人局部概括出的拼盘。
六、当代中国学人有何独特贡献
笔者近来一直萦绕在脑际的问题是:当代中国学人给世界贡献了什么?从目前的科研成果看,我们的研究是西方音乐学或中国汉族乐学的延伸(有的是转喻或换喻式重复);我们的理论总是在“向西方乞灵”或“向古人乞灵”中获得依据,似乎真理要么在西方,要么在中国古代。当代的我们缺乏元话语/新范畴。
“向西方乞灵”在蔡仲德那里是要向西方学习人本主义精神,在作曲家那里是学作曲技术,而在一般学者那里则是学他们的理论。音乐学诸学科大都由西方传入,它在先天上就具有西方血统,因此不断从西方输血似乎是自然而然、天经地义的,就像子辈从父辈继承家业是顺理成章一样。20世纪中国的“新音乐”向西方学习古典作曲技术,改革开放开始向西方学习现代作曲技术;音乐学过去学的是东欧的东西,如今学的是欧美的东西。学习、引进和借鉴都是必要的,但不是完善的,最终我们还是要拿出自己的东西给世界。
学术研究本来就是要在前人成果基础上向前迈进,且创新研究也有各种类型。在向西方学习借鉴的音乐学研究中,常见以下两种现象:直接引为论据和以西方现论反对西方传统理论。关于第一点,常见人们直接或间接引用西方文论,再加入自己的释义,即成为引进的新理论。这里存在着两个问题,一个是缺乏批判,一个是忽略中国实际。西方大学者一般都具有深厚的学养和严谨的学术精神,往往贯通西方文化古今,严格遵循学术规范,其成果显示出一种西方音乐文化的高度,令人尊敬,也值得学习。但是西方倡导的严谨的学术精神往往要求无论对什么样的研究成果,都必须经过深入的批判,确信认可后方能合理应用。所谓个人见解,严格说来只能以自己的论证来说服读者,他人的言论只能作为旁证,或作为学识的修饰。对西方大学者的言论亦如此。除非国人确实不及洋人,只能借助西方学者的论述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或以西方学者的思想为自己的思想。
中国音乐文化的历史和现状与西方不同,因此西方学人的音乐学研究成果并不能作为中国音乐实践的引导。例如在教育领域,中国两千年的儒家传统,强调音乐的教化功能,这样的传统使美育成为德育的一种特殊方式,随着中国的崛起国家重新探索检验真理的标准,逐渐意识到包括音乐在内的艺术,除了社会政治功用之外,还有重要的审美价值应该开发,因此在进入21世纪时提出“以审美为中心的音乐教育改革”。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破天荒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在美国,也曾经提出这样的音乐教育思想,例如雷默的《音乐教育的哲学》。后来又有学者提出超越审美的音乐教育思想,如艾里奥特提出在音乐教育中施行多样性实践的主张。如果不考虑中国国情,就可能否定“以审美为中心”的音乐教育改革思路,而照搬他国的音乐教育思想。对于现阶段中国大陆的音乐教育思想,须以审美为核心理念,因为从根本上说,人由理性和感性和合而成,培养完整的人就应当以理性和感性的完善为目标。智育是完善理性的教育,而美育是完善感性的教育。由于过去忽视感性完善的教育,因此现在强调感性完善是必要的,更何况这样的呼吁有助于艺术的解放。
改革开放30年间,西方现代音乐理论在一些音乐学学科里被关注并引进,这些新的学科理论更新了“五四”运动以来接受的西方音乐知识,开阔了国内音乐学界的视野,促成了中国音乐学界的理论分化,所以我们也具备了建立自己话语体系的条件。近30年来不断有中国音乐学者提出建立中国音乐体系的呼吁,也有付诸行动的实践,尽管成效不显著,却显示了零的突破。在此,笔者不反对通过学习西方新理论来进行知识换血,但是也期待中国音乐学界能有自己的独到贡献,为此做了如下一些思考。
其一,突破中西关系的思维格局。了解世界才能认识自己,因此需要放眼全球。但是由于殖民主义的缘故,百年来我们一直处于中西关系的思维格局中。如今,既然认同“多元音乐文化”的国际思潮和价值观,那么就应将视界扩展到全球,特别是中西之外的空白领域。例如,目前我们的音乐美学思想史,仅有欧洲和中国两部分内容,这是不够的。要创新研究,就必须了解世界,认识自己。光这项了解世界的工作,就是浩大的工程,需要众多学人长久时间的共同努力。
其二,回归/建立自性之我。正如蔡仲德先生所大力倡导的那样,当今学人应具备独立人格、独创精神和主体思想。没有自性本我,总是以他人的思想作为自己的思想,就会像福柯所言的那样,不是人说话,而是话说人――“人死了”。而就言说而言,人仅仅是个传声筒,只具有传播的功能,而没有本我的主体性。独立思考的前提是具备独立人格、白性主体,但是由于教育的缘故,人被社会化的同时也逐渐失去了本我,所以“我思”多是按照他人引导而思,自性被遮蔽,要去蔽,就要回归本我。在这点上现象学的还原具有相似的去蔽性质,但是没有指出明确的方法。佛学所言的恒常心,即为自性本真主体,其各个法门提供了回归的方法,所以音乐学人不妨多了解一些佛禅哲学。
其三,划分公私学术行为。个人事务是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用自己的话语谈学术(文如其人,自言自语中的真理)。公共事务是用群体的眼睛看世界,用群体的话语谈学术(文如其类,交相辉映中的真理)。依笔者看来,最真实的声音是“自言自语”。人,骗得了天下,却骗不了自己。个人的学术研究,须以自性主体的发见,发出独特的声音;他人或认同、或否定,已属于另一回事。假如学者的写作是为了给人看的,那么写作时已经有了针对性,有了预设的读者,或者处于一个学术共同体中,以群体的约定来思考和写作。这样,他就是一个对话者,一个现实对话网络中的结点;话题也是群体对话语境中的话题,他的思维整个地和这个网络、这个语境纠结在一起。假如他站在一定范围的“我们”的立场上思考和发表看法,那么他就是一个代言者,一个群体的代言者,无论是受委托的还是不自觉的(通常是后者),都和自性主体分离。